第一章(第25/45页)

我们与新的兵孩接驳,进行训练,工作三小时,休息一小时,摧毁伪造的城镇“佩德罗维勒”,这是为了达到训练目的而专门建在波特贝洛基地建的一座城镇。

等闲下来的时候,我与连协调员卡罗琳联系了一下,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要和一个像帕克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他永远也不可能跟我们合得来。

她答复时显得暴躁而激动,语气里带着疑惑和愤怒。“解散”印度排的命令是从高于营级的某个机构下达的,而这道命令引发了各处人员组织上的问题。印度排的机械师们是一群各行其是的人,他们甚至彼此之间也合不来。

她估计这是一次故意安排的实验。就她所知,以前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她只听说过一次解散一个排的事,那是因为排中的四个人突然死亡,而其他六个人因为共同的忧伤不能继续合作。从另一方面来说,印度排在执行杀戮任务方面是最成功的排之一,将他们分开确实匪夷所思。

她说,拥有帕克是我的幸运。他以前是水平联络员,所以在过去的三年里,他一直与其他排的机械师们直接相连。除了排长之外,他的军团里成员之间彼此关系甚密,他们是一群有趣的家伙。与他们相比,斯科维勒倒像是个对敌军满怀爱意的人了。

除了杀人以外,帕克还喜欢屠杀其他的东西。训练演习时,他偶尔会用激光枪将一只在空中欢叫的小鸟射下来,这可不太容易。当他射杀了一只游荡的狗之后,萨曼莎和罗斯都提出了抗议。他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那条狗并不属于作战区,也许是敌人设置的间谍或陷阱,想以此为自己狡辩。但是,因为我们全部是接驳在一起的,所以当他瞄准那条敌人的杂种狗之时,我们都能体察到他的感受:完全是一种猥亵的欢乐。他将瞄准镜的放大倍数调到最大,观察那条狗的身体如何爆裂。

最后三天周界警戒任务与训练同时进行,我居然看到帕克正拿孩子作为练习标靶。一群孩子经常在安全距离外观看兵孩,无疑其中有些孩子会把他们的发现告诉自己的父亲,而他们的父亲又会把这些发现报告给哥斯达黎加反叛武装。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只是一些对机器和战争着迷的单纯的孩子。我可能也曾经历过他们那样的阶段。我对于自己十一二岁之前的记忆异常模糊,几乎什么也想不起来,大约有三分之一植入接驳插件的人都会受到这种副作用的影响。当眼前充满了乐趣时,谁还需要童年的回忆呢?

最后一夜,排里的每个人都异常兴奋。三颗导弹同时袭来,其中两颗是从海里发射的;另一颗是伪装弹,自位于城镇边缘的一个高层建筑的平台上发射,掠过树梢袭来。

那两颗从海里发射的导弹瞄准的是我们的地盘。我们拥有对付这种袭击的自动防御系统,但我们给它们来了个双重保险。

刚一听到爆炸声——阿尔法击落了营地另一侧的那颗导弹——我们就努力控制住了观望爆炸的本能冲动,而是转身观察相反的方向,直面营地另一侧。两颗导弹转瞬即至,虽然是一次偷袭,但在红外线的照射中显得异常明亮。拦截的高射炮火在它们前面组成了一道屏障,而我们密集的弹药几乎与高射炮火同时击中导弹。随即,天空中出现了两个深红色的火球——当一对空兵孩呼啸着冲向海面寻找发射平台时,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在夜空中发出的光芒。

我们的反应时间已经很快了,但是却没有创下任何纪录。毫无疑问,是帕克发射出的第一颗子弹,比克劳德快了0.02秒,他为此而沾沾自喜。我们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等在热身座椅上准备接班的人,今天是我们班的最后一天,也是他们的第一天;我通过我的接班人从帕克的接班人那里收到了他迷惑不解的询问:这个家伙是不是有毛病?

他是一位真正的士兵,我说,我知道他们会理解我这话的真实含义的。我的接班人是吴,和我一样不喜欢杀戮。

我把五个兵孩留在周界站岗,派另外五个去海滩察看被击落的导弹残骸。不出所料,它们是中国台湾产的RPB-4s导弹。我们会向他们发出抗议声明,而他们的回复将是对这种显而易见的偷窃行为扼腕叹息。

但是,这几颗导弹不过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真正的攻击选择的时间非常之好,就发生在距离我们这一班结束还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

根据我们的推测,是耐心和孤注一掷的突击成全了这个计划。实施突袭行动的两个反叛分子已经在波特贝洛基地从事饮食服务业多年了。他们推着手推车进入与更衣室相邻的休息室供应自助餐,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会在换班之后大吃一顿。但是,他们携带了猎枪,也可以称之为两部扫路机,就绑在小餐车的下面。还有第三个人,此人切断了指挥部用来监视休息室和更衣室画面的光缆线路,但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被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