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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系中没有类似行星的星球,但探测器侦测到在剩下的飞船中有四艘正潜伏在黄道面的行星吸积盘内,等待发动伏击。“雷米尔”号、“米凯尔”号、“拉斐尔”号在远处展开攻击,未等火炬舰船的探测器侦测到大天使入侵者,四艘船便迅速被摧毁于无形。

最后两艘火炬舰船正藏在巨大K型恒星的太阳圈中,开启了十级密蔽场防护,并从尾部拖曳出五十万公里的微纤散发热量。在这场模拟战役中,面对这样的操纵行为,圣神舰队紧锁眉头,但德索亚对两艘舰船指挥官的大胆行动置之一笑。也许,他在十年前也会采取这样的策略。

突然,这两艘火炬舰船高速冲出了K型恒星,在可见光谱上,能量场排放出阵阵热能,就如两颗炽热的原恒星被庞然大物般的父亲吐了出来,两艘船正设法接近特遣部队,而后者正以四分之三光速刺穿这个星系。最近的那艘大天使——“沙利尔”号——在船首一百公里外维持着三十级吻部能量场,以便在聚满分子尘的星系中开辟出一条道路,它没有转移一丝能量,便摧毁了两艘火炬舰船。如果那能量场突然失效,在如此高的速度下,将会导致惨重的伤亡。

接着,阿尔迪卡克蒂元帅在欧特云中咆哮起来,开始质疑“无确定把握的毁灭”,特遣部队也极力减速,绕着巨型K型恒星划出一道巨大的圆弧,所有指挥官和副官都集合在战术空间中,讨论模拟行动的开展状况,会议结束后,基甸舰船就将跃迁进入驱逐者空间。

一直以来,德索亚都觉得这些会议有点自以为是。三十几个男男女女穿着圣神制服,就像巨人般站着——或者,以实际情况来说,是如巨人般坐着,因为众人以黄道面作为一个虚拟的桌面,他们讨论着击杀情况、策略部署、设备故障及探测率,而K型恒星在空间中央闪耀着明亮的光芒,被放大的舰船慢慢划出牛顿力学抛物线,就像是七粒余烬,在黑色的天鹅绒上燃烧。

会议进行了三小时,最后的结论是,“可能而非确凿的毁灭”不被接受,如果目标难以击中,他们应大范围地发射至少五颗人工智能控制的超动导弹,在得到三艘飞船毁灭的确凿证据后,再重新回收没有命中目标的导弹。他们对此进行了激烈的争论,在这样一个难以确保补给渠道的任务中,开销、发射率、消灭、储备是否能达到平衡。最后达成一项策略,让一艘大天使作为开路先锋,比整个部队领先三十光分,并先期抵达每个星系,以此作为吸引探测器和电子对抗的“目标点”,另有一艘保留一定时间差,飞行在一光时之后,对所有“无确定把握”的对象做扫尾工作。

他们几乎在战斗岗位上干了一天,也就是二十二小时,所有人的双手都在和重生后的微恙感觉抗争。就在这时,“乌列尔”号发来了密光信息,那是个跃迁坐标,位于一个驱逐者大量出没的星系,于是,七艘大天使便开始加速朝跃迁点飞去。德索亚神父舰长开始巡视每一名新船员,依次交谈一番,命他们“上床躺好”。他把格列高里亚斯中士和其下的五名瑞士卫兵留到了最后。

曾几何时,德索亚神父舰长为了追捕那个名叫伊妮娅的小女孩,踏上了漫长的旅途,他们穿越了一整条旋臂,旅程中他和格列高里亚斯中士在原先那艘“拉斐尔”号上共度了好几个月,在那几个月中,神父舰长曾厌倦直呼中士的姓氏,不想再叫他“格列高里亚斯中士”,于是他调出大个子男人的履历,想找到他的名字。但最后的发现令德索亚非常惊讶,中士没有名字。魁梧的军士出生在沼泽星球帕桃发,在北方大陆的一个武士部落中成年,那个部落的人出生时都有八个名字——其中七个是“弱名”,只有在“七项试炼”中幸存下来的人,才有权丢弃这些弱名,只以“强名”称呼。飞船的人工智能告诉神父舰长,通过“七项试炼”,幸存下来并丢弃所有弱名的人少之又少,差不多三千人中只有一个。对于这些试炼的本质,电脑中没有任何信息。此外,据记录显示,格列高里亚斯是第一个成为授勋海兵的帕桃发苏格-毛利人,之后又被选中,加入了瑞士卫队这一精英部队。德索亚一直想问问中士,“七项试炼”到底是什么,但他从没鼓足勇气去问。

今日,飞船内部已经设置为零重力,德索亚跃下升降井,穿过自动开启的舱门,进入光线柔和的军官起居室。格列高里亚斯中士见到他后,看上去相当高兴,看那样子,似乎打算给神父舰长来个大大的拥抱。但中士没有那么做,他把赤足钩在一根横档下,立正,大声喊道:“全体立正!”于是,五名士兵马上放下手中的活——他们有的在看书,有的在清洗,有的在拆卸维修——试图把脚站到舱壁上。在这片刻时间里,起居室中飘浮着零散的杂物——书写器、杂志、震动刀、冲击装甲、拆卸下的能量切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