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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全然的黑暗。随着我们继续前行,黑暗没有丝毫改变,但温度骤然下降了至少七十摄氏度,同时,重力也改变了——突然间,我就感觉像是背着一个和我一样重的家伙。

“开灯!”我大喊,紧紧握住舵桨来抵抗突然加剧的水流,随着重力陡然增加,我稳稳站住,拼命抵抗那股可怕的拉力。刺骨的寒冷、全然的黑暗加上难以忍受的重力,这一切都令人心惧。

他们俩已经装好了在新耶路撒冷找到的提灯,但伊妮娅首先打开了那支古老的手电,她轻轻一按,灯亮了。光芒划破冰冷的雾气,穿过黑暗的水面,照亮了距头顶大约十五米那一层坚实的冰。各式各样的冰钟乳几乎垂到水面。黑暗急流的两旁和前端,匕首般的冰柱兀然刺出。遥远的前方,大约一百米之外,光线渐渐照不清了,似乎有一面坚实的冰墙堵住去路,一直延伸到水面。我们在一个冰洞里……而且是个看不见出路的冰洞。那寒意让我裸露的双手、双臂和脸上针刺般灼烧着。重力箍在脖子上,像是套了很多层铁领。

“该死。”我说着,固定好舵桨,蹒跚着走向背包。本就有条腿不灵便,背上还多了八十公斤东西,简直没法站直。贝提克和女孩都已经在那边了,正翻找着隔热服。

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噼啪声。我抬起头,以为是冰钟乳要砸到我们头上,或者是窟顶在如此可怕的重力作用下塌陷,但事实上,只是桅杆撞上一层低矮的冰架折断了而已。桅杆掉落的速度比在海伯利安重力下快多了——它冲向木筏的情景,像是快放的全息影像,稀里哗啦,木片纷飞。贝提克的衬衫撞上木筏,发出一声巨响。它已经被冻得结结实实,上面覆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该死。”我又说了一遍,埋头翻找自己的羊毛贴身衣,牙齿捉对儿厮打。


  1. 啄序:一群家禽中存在的社会等级,其中每一只鸟禽能啄比其低下的家禽,而又被等级比它高的家禽啄咬。

  2. 达尔文于1809年2月12日出生于医生家庭,父亲准备让他继承衣钵,但达尔文对医学毫无兴趣,于是进入剑桥学习神学,成为一个言必称《圣经》的正统基督教徒,直到1831年底,他随“贝格尔”号扬帆起航,途经大西洋、南美洲和太平洋,沿途考察地质、植物和动物,之后完全抛弃了基督教信仰,并逐渐成为不相信上帝存在的怀疑论者,或称理性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