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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班这场战争游戏打得非常糟糕。
杰瑞·汤川腿部中弹,问题变得愈加严峻。他身上的训练服记下这一“枪”,冻结了这条腿的行动能力。汤川的步子迈到一半,就这么倒下,挣扎着爬到一块大石头背后,凯瑟琳·伯克利几秒钟前先躲到了这里。
“你应该用压制火力掩护我的。”汤川责备道。
“我掩护你了,”伯克利说,“还用你说?但我只有一个人,他们有五个人。你行你来。”
十三班的五名队员将汤川和伯克利困在石块背后,他们再次举枪齐射。十三班队员感觉到了模拟的训练步枪后坐力,脑伴在视觉和听觉方面模拟子弹飞向山谷尽头的死角。汤川和伯克利的脑伴相应地模拟部分子弹打烂石块,其他子弹嗖嗖飞过。子弹当然不是真的,但就模拟物来说,已经足够真实了。
“我们需要帮助。”汤川对指挥这次练习的斯蒂芬·西博格说。
“收到。”西博格说,扭头望向雅列,雅列是他剩下的唯一帮手,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八班还剩下四名站得住的士兵(对汤川,这只是个比喻),十三班却有七名队员在森林中穿梭。机会不大。
“别总那么看着我,”西博格说,“又不是我的错。”
“我没这么说。”雅列说。
“你肯定在这么想。”西博格说。
“我也没这么想,”雅列说,“我在复查数据。”
“什么数据?”西博格问。
“十三班的行动和思维模式,”雅列说,“根据八班阵亡队员传来的数据,我想看有没有咱们用得上的信息。”
“能快点吗?”汤川说,“这儿的情况非常不妙。”
雅列望向西博格,西博格叹息道:“好吧,我洗耳恭听。你有什么看法?”
“你会认为我发疯了的,”雅列说,“但我注意到了一点,我们和他们都极少注意上方。”
西博格抬头望向茂密的森林,阳光穿过地球树木和凤凰星植物织成的顶棚,凤凰星植物粗大的竹状树干伸展出令人叹为观止的枝杈。两类物种在基因上并无竞争关系,来自不同行星,所以生性相克。两者要抢夺阳光,都尽可能地向高空爬升,分出浓密的枝杈,为树叶和树叶的等同物提供光合作用的战场。
“我们不注意上方是因为上面只有树木。”西博格说。
雅列看着他,在脑袋里读秒。读到七,西博格说:“噢。”
“噢。”雅列附和道,他调出地图,“我们在这里,汤川和伯克利在这里。两者之间都是树木。”
“你认为我们可以一路从树上过去。”西博格说。
“这个不是问题,”雅列说,“问题是我们能不能及时救出汤川和伯克利,同时不发出声音,免得害死自己。”
雅列很快发现在树上穿行属于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事情。上路才两分钟,他和西博格就两次险些坠地,在枝杈间移动需要的协调能力超乎想象。凤凰星植物的枝杈不如预想中那么能承重,地球树木的枯枝数量多得惊人。他们的行进不但慢,而且吵闹。
东方传来飒飒声,雅列和西博格分别抱住树干,不敢动弹。三十米开外,雅列的六米之下,十三班的两名队员走出灌木丛。他们非常警觉,正在用眼睛和耳朵搜寻猎物,但没有向上看。
雅列从眼角看见西博格缓缓举起MP。“等一等,”雅列说,“我们还在他们的余光视野内,等完全背对我们再动手。”两名士兵缓缓前行,来到了雅列和西博格的前方。西博格对雅列点点头。两人悄悄取下MP,尽可能端稳,瞄准对方后背。西博格命令开火,子弹以点射飞出。对方身体一挺,中弹倒地。
“其他人压制住了汤川和伯克利,”西博格说,“咱们快走。”他拔腿就跑。西博格的主动性逗乐了雅列,这家伙刚才还那么郁闷,此刻突然有精神了。
十分钟后,汤川和伯克利的弹药即将耗尽,雅列和西博格看见了十三班的剩余队员。左手边八米以下,两名士兵躲在一棵倒伏的大树背后;右手边三十米开外,另外两名士兵躲在一堆石块背后。这四个人让汤川和伯克利无暇他顾,第五名士兵偷偷摸摸从侧面包抄,但他们都背对着雅列和西博格。
“我收拾树后的两个,你收拾石块背后的两个,”西博格说,“我通知伯克利有人偷袭,但叫她在我们动手前按兵不动。没必要过早暴露。”雅列点点头。西博格恢复自信,策划能力也越来越强。雅列把这部分资料储存起来,留待以后思考。他变换姿势,背靠树干,用左脚勾住下方的枝杈,更好地支撑身体。
西博格爬向下方的枝杈,想避开遮挡瞄准视线的一根枝条,却不料落脚处是一段枯枝,枯枝咔擦一声断裂,掉下去发出了难以忍耐的响动。西博格失去平衡,拼命去抓更下方的枝杈,MP失手而飞。地上的四名士兵扭头张望,看见他无可奈何地吊在半空中,纷纷举起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