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4页)

“上次见詹金斯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达尔问。

“我原本打算说的,”芬恩说,“但你们都异口同声地‘我们先好好让他把话说完’。然后就算说也没意义了。”

达尔皱起眉头,看起来有些愠怒。

“我并不否认这里面有什么不正常,”芬恩说,“当然有。我们都知道。但也许是因为整艘飞船都陷入了某种恶性循环。几年来它一直都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孤立系统。在这种状态下,如果你想要寻找出规律,把一些不可能的事态联系起来,你肯定能做到。像詹金斯这样的疯子也能针对这团混沌作出一个后见之明的牵强解释,可这毫无用处。然后他开始胡闹,开始为别的船员追踪长官们的行迹,这更加剧了他们的臆想。然后安迪又栽进了这趟浑水,而他则是一个受过训练会去相信这些鬼话的人。”

“你是什么意思?”达尔问道,声音有些僵硬。

“我是说你曾经在神学院待了好几年,耳濡目染地受到神秘主义的熏陶。”芬恩说,“而且还不是来者不拒的人类神秘主义,而是如假包换的外星神秘主义。我的朋友,你的思维方式是在那里萌芽生长成熟的,枝繁叶茂得恰到好处,挂上詹金斯那个冥顽不化的理论真是再合适不过。”他举起双手,像是察觉到了达尔的愤怒一般,“我很喜欢你,安迪,你别误会我的好心。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好家伙。但我觉得你的过去成为了你的阻碍。我想不管你有意或无意,你都把我们这群人卷进了狗血到极点的事态中。”

“说到个人经历,这是詹金斯让我最别扭的一点。”杜瓦尔说。

“因为他知道我们的事情?”汉森问道。

“我是说,他到底知道我们多少事情。”杜瓦尔说,“而他又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你们都是龙套,不过你们是受到眷顾的龙套。詹金斯曾对他们说。和你们一样的龙套角色都成了炮灰,所以他们没有什么背景故事。但你们有。他顺次指过每一个人。你是外星宗教的见习生。你是个在舰队里树敌无数的恶棍。你父亲是全宇宙最有钱的人之一。你因为和之前上司闹翻了所以才调职到这里,而现在和克伦斯基有一腿。

“你只是很不爽他揭穿你和克伦斯基的奸情吧。”赫斯特说,“特别是你曾经当着我们的面甩了他。”

杜瓦尔白了他一眼。“我也有需求。”她说。

“他可是刚得过三种性传播疾病喔。”芬恩说。

“我让他重新进行了一次全面体检,拜托。”杜瓦尔说着,看向达尔,“反正,别因为我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而翻脸,你们中又没有谁真的自告奋勇过。”

“喂,你和克伦斯基好上的时候我还在病床上呢!”达尔说,“别怪我。”

杜瓦尔冷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不是因为这件事而不爽,”她说,“是因为那个预测。”

你们可不会随随便便就挂掉,詹金斯对他们说。每集挂掉几个酱油角色才不能满足电视机前的观众呢。每过一阵子,一个活生生的角色死掉了他们才会觉得够刺激。所以呢,就有一些小配角被精心刻画出来,等赚够人气了再咔嚓一声拦腰折断。你们就是这样的角色。因为你们是有故事的人。为了让你们死得更让人扼腕痛惜,也许你们能有出演整整一集的待遇呢。

“越来越扯淡了。”芬恩说。

“你们说得轻松。”赫斯特说,“我可是我们中唯一一个没有过往经历的人。我一无所有。等到下次执行外勤任务的时候,我就得一声不吭地咽气啦。”

芬恩指着赫斯特对达尔说:“明白了吗?这就是我想表达的。你已经击垮了一个软弱糊涂的头脑。”

达尔微微一笑:“而你是世间唯一理性的声音。”

“正是!”芬恩说,“你们好好想想,这意味着什么,我居然是这个团队里对整件事情最理智的人!我可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最不负责任的人了啊!我最恨扮演理性角色!恨透了!”

“软弱和糊涂。”赫斯特咕哝了一句。

“你还说穿在脚上的就是鞋呢。”芬恩说。

这时,杜瓦尔的通讯机显示有来电,她离开了一会儿。当她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好吧,”杜瓦尔说,“最不合我口味的垃圾巧合全都撞到一起了。”

达尔皱起眉头:“发生了什么?”

“是克伦斯基。”杜瓦尔说,“我得去上司那里汇报情况。”

“怎么了?”汉森问。

“无畏号被叛军船袭击的时候,船上的引擎罢工了,所以他们又派了另一艘船护送卡林达星主教大人的船前去和平磋商。”杜瓦尔说,“那艘船径直轰残了主教的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