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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成也把话头点明了:“韦副站长所言确是高见,但何为‘该抓’?何为‘该杀’?分寸实是不易把握。咱们县里可有八路军重庆通讯处派来的盐务代表齐宏阳,他就是周恩来设在这里的‘耳目’:咱们行事若是稍有唐突,乱了国民政府高层对付共产党的大局,谁负得起这个责任?还望韦副站长三思而后行。”

韦定坤一下将花生米在指尖捏得稀烂:“多谢黎书记长的善意提醒。我韦某人行事自有分寸,绝不会‘唐突’的。”

“那就好,告辞。”黎天成也不再多话,和吴井然一齐并肩昂然出门而去。

韦定坤看着他俩的背影,喃喃沉吟道:“看来,中统局内部对共产党的‘绥靖主义’思潮还有些严重啊!‘抵制、抵制’,狗屁的‘抵制’!那是比鹅卵石还要硬的共产党啊,你抵制得了吗?”

这时,胥才荣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凑近韦定坤问道:“韦局长,你真的决定要利用方远照对石柱县的共党地下组织动手?不过,我觉得那个黎天成刚才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们共产党的盐务代表齐宏阳就驻在这里,你就丝毫没有‘投鼠忌器’的担忧吗?”

“你懂什么?我投什么‘鼠’忌什么‘器’?”韦定坤甩给他一张字条,“我这里有一份蒋委员长亲笔写给我们戴副局长的手令密谕复写件,你可以看一看。”

胥才荣伸头看去,只见那字条上方方正正地写道:“党政军机关对付共党之态度,中央应示宽大,地方务须谨严,下级积极斗争。各行其是,各成其功,勿懈勿怠,必坚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