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第3/10页)
田中回过头,看见默默鼓掌的翻译眼睛湿润了。
田中:(威严地) (日语) 请为我翻译这首诗词。
翻译:(日语) 对不起,我们中国的古典诗词,翻译成其他任何国文字,都是糟蹋它们。翻译不好,就是对我们中华文化最灿烂部分的犯罪。
田中:(日语) (大声地) 给我翻译!
刹那间所有人都静下来。
玉墨向田中看过来。
众女人都看着这位突然翻了脸的日军军官。
翻译惊恐地立正,刚才对自己文化的得意和炫耀马上变成了俯首帖耳:(日语) 是!
莫愁公寓/附近的街道 夜/外
刚才拦截孟繁明的日本兵在打电话……
日本兵甲:(日语) ……他说他是唱诗班一个女学生的父亲……
莫愁公寓/餐厅隔壁的接待室 夜/内
勤务兵:(日语) 请你等一下,我去看一看。
勤务兵搁下话筒,走到餐厅门口,往里看去:田中正在听翻译说着什么,脸板下来。
莫愁公寓/餐厅 夜/内
女人们开始歌唱“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田中:(对翻译) (日语) 我怎么觉得,她们不太像女学生?……
翻译往台上看去,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近视镜,戴上,细细地打量一个个女子。
众女人:(唱)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田中:(日语) 她们绝对不止十四岁。
翻译:(日语) 十六岁?
田中:(日语) 也不止。
莫愁公寓/楼顶露台 夜/外
法比从洞穴里爬出,他的腿伤使他步履艰难,一步一趔趄地向前走去。
他绕着露台的围栏查看着,发现一道防火梯子如云梯一样挂在楼背后。
他转过身,用那条没有受伤的胳膊抓住防火梯第一节脚踏,试探着伸出一条腿,但受伤的腿支撑不住,他只得放弃第一次试探……
莫愁公寓/防火梯 夜/外
玉墨的歌声传来。
玉墨:(画外音) 独自暮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法比一手拉住防火梯的脚踏,身体慢慢挪到梯子上,一面听着这国破家亡之人的歌声。
众女人:(合唱)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法比一点点艰难地向梯子下移动。
依次展现他忍着剧痛的脸,发抖的手,踏空又收回的脚……
他的脚踏上一层积雪,挂着冰柱……
莫愁公寓/餐厅 夜/内
众女人:天上人间……
田中突然站起来,对台上叫喊:(日语) 停止!
翻译:不要唱了!
玉墨:(继续) 别时容易见时难……
田中向舞台上走去,边走边阴沉地打量每一个女子的脸。
玉墨正视田中,似乎挑衅也似乎挑逗:(唱)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莫愁公寓/周围的街道 夜/外
孟繁明听着玉墨的歌声,心碎地微笑。
闪回:玉墨听着女曲艺演员的歌唱,回头瞥他一眼。
特写:他在桌子下拉起她的手。
莫愁公寓/餐厅 夜/内
田中:(盯着玉墨) (日语) 你是学生吗?
翻译将田中的话向女子们翻译一遍。
玉墨:(眼里闪着神秘的微笑) 是的。
田中:(日语) 她们(指所有女子) 都是学生?
玉墨:(英文) 没错啊,都是圣·玛德伦教会女中高一年级学生。
日本兵们霎时端着刀枪围住舞台。
勤务兵跑上台,对着田中的耳朵低声说着什么。
田中:(低声地) (日语) 女学生的父亲?!……
勤务兵:(日语) 是的。
田中思忖着。
老军官:(日语) 怎么不唱了?!我们还没有听够呢!
年轻军官:(日语) 不是说还要跳舞吗?
田中:(得逞地微笑) 太巧了。把那位父亲带进来。父亲总不会忘记自己女儿的模样和年龄。
莫愁公寓/大门外/大门内 夜/外
孟繁明被两个日本兵押解着,向公寓大门口走去。
他的眼睛里,期待和焦虑更迭,不知道此行凶吉,也不知道命运正在如何摆布他……
他跨进莫愁公寓的大堂,凄惶地四处扫一眼,基本上还是曾经的布置。
闪回:玻璃门打开,他一手拎着大箱子,一手挽着玉墨的手臂进入大厅,玉墨的手里,拿着一把系着红绳的公寓钥匙……
孟繁明收回目光: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莫愁公寓/餐厅隔壁的接待室 夜/内
勤务兵的手拿着电话——
勤务兵:(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