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第5/10页)

玉墨拿出那把袖珍剪刀:(低声地) 我本来想到时候不让龟孙子快活的。现在一想,不行啊,惹急这些龟孙子,他们发现上了当,我们不是他们要找的小女娃,他们肯定要回到教堂去搜查的!那小女娃们不就全遭殃了吗?她们困在地窖里,出不来,跑不掉。

玉墨把最可怕的可能性放在人们面前,所有人都在恐惧中想象着。

法比:(低声地) 无论如何,我要逃出去。

玉笙:(低声地) 他们要能让你逃出去,不也就让我们逃出去了吗?

教堂/地窖 夜/内

书娟把一块镜子砸到地上,镜子碎成七八片,她拿起一片碎镜子,刘安娜等也捡起碎片。

书娟把一块手绢包在碎镜片的钝角上。其他女孩也仿效她。

她们走到砖头缝隙前面,开始刮两块砖之间的泥灰。

两指宽的砖缝露出教堂院子里的路灯洒下的光晕。

书娟:好像电灯亮了!

刘安娜凑近缝隙:真的,电灯亮了!

女学生丁:等我们出去,说不定自来水也来了!

某女学生:那要是出不去呢?

徐小愚:出不去还要问吗?省得人家还要埋我们,这里直接就是墓穴,大家互相陪葬。

刘安娜:徐小愚,你那个嘴巴干什么不好,非要学乌鸦叫?报丧的嘴!该鼓气的时候,偏偏就来丧气!

书娟一心一意用碎玻璃在泥灰上刮着。

刘安娜:我们排班,几个人上工,几个人休息,过一会儿再换班,好不好?

大部分人说“好!”

刘安娜:徐小愚,你呢?

徐小愚:我不讲话,不然又成乌鸦嘴了。

某女学生:(抽泣着) 我就是口渴,给我一口水喝,叫我干什么都行!

某女学生:(哼哼唧唧地) 我憋死了,要上厕所!

徐小愚:那不是桶吗?

某女学生:那个桶我用不来!

某女学生:我嘴巴干得唾沫都咽不下去了!

女学生们:法比到底到哪里去了?!不管我们了?

书娟:(突然爆发地) 阿烦人呐?叫得阿累人呐?就是嘴不干,叫唤这么久,也叫干了!也不想想那些女人,代我们去受罪,拿她们的命给我们抵命,她们能顾上口渴肚子饿?娇滴滴的,又是渴又是饿的,一会儿要撒,一会儿要拉,要不要人家给你们擦屁股?撒娇给哪个听?!给哪个看?!

徐小愚:是的!不晓得那个屁股有多金贵!非要坐到抽水马桶上才拉得出来!还要高级草纸给她擦呢!

刘安娜:你们的话怎么这么粗啊?!都是跟那些女人……

她突然不说了。

徐小愚:就是跟她们学的!她们讲话多痛快,多解恨?遮着掩着,就是文明啊?

刘安娜:人家好的你学学呢!学学人家的仗义、勇敢、好心眼……

徐小愚:她们讲话好听,骂人也骂得好,吵架也吵得过瘾,我就喜欢听!

书娟的手被碎镜子割破了,渐渐染红了包在镜片上的手绢。

日本宪兵队拘留所 夜/内

孟繁明空白的面孔,一双眼睛似乎被抽去了灵魂。

拥挤不堪的监室,人们无法躺下,只能靠着墙壁,或者背靠背地打盹。

孟繁明靠着门边的墙壁枯坐,似乎进入了睁着眼睛的昏迷。

曾经的藏玉楼/黑岩的书房 夜/内

黑岩:(对着电话筒微笑) (日语) 好的,我等你的信。

黑岩的女儿:(画外音) (日语) 信里我会寄一张演奏会的广告。

黑岩:(日语) 太好了!听妈妈的话,嗯?

黑岩的女儿:(画外音) 但是……

黑岩:我不要听见“但是”。

黑岩的女儿:好吧。再见。

黑岩:再见。别忘了寄广告!

电话那一端已经挂断了。

黑岩意犹未尽地慢慢挂上电话。

日本宪兵队拘留所/值班队长办公室 夜/内

电话铃响,戴着执勤臂章的值班宪兵小队长立刻拿起话筒:(日语) 宪兵队值班室。

话筒里传来黑岩的声音:(画外音) (日语) 我是黑岩久治。

值班宪兵小队长:(立刻立正) (日语) 敬礼!

黑岩:(画外音) (日语) 那个姓孟,叫孟繁明的犯人怎么样?

日本宪兵队拘留所/监室外的走廊 夜/内

太平间一样惨白的灯光下,两条日本狼犬在两排监室夹着的狭窄走廊里徘徊,耷拉着红色的舌头,睁着比狼还要冷漠的眼睛。

两个宪兵走过来,走到一个铁门前面。

日本宪兵队拘留所/监室 夜/内

钥匙碰撞在铁门上的声音惊动了所有人,一张张脸都惊恐地转向门口:这样的夜晚,开门意味着行刑和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