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第8/10页)

教堂/大厅 日/外

陈乔治飞也似的从大厅的回廊上穿过,脚步泥石流一般滚下楼梯,一边嘶喊着:神父!神父!

教堂/英格曼神父卧室 日/内

英格曼神父咳嗽着,嘴角渗出血迹。面色死白,床头一块毛巾,上面染了血。

法比把一片片药品排列在神父的床头柜上,把一杯水放在药片旁边,此刻陈乔治的叫声近了。

法比赶紧从通往阳台的门出去。

教堂/英格曼神父的露台下 日/外

法比从英格曼卧室的门里出来,急切地向跑近的陈乔治打手势,让他不要叫喊。陈乔治大口喘息着,面部表情十分激烈,指着大门方向。

教堂/院子 日/外

乔治和法比飞奔而来。

从他们的角度,我们看到没了门闩的大门现在是被一根电线杆顶住的。

教堂/大门 日/外

孟繁明抱着女孩的尸体,站在大门的窥视小窗前面,黑岩的警卫兵按响了门铃。

教堂/大门内 日/外

法比打开了窥视小窗,看见抱着女孩的孟繁明,回头对乔治招呼——是孟书娟的爸爸。

他关上窥视小窗,跟乔治合力扛起电线杆。

大门不急不徐地打开了。

教堂/圣经工场屋顶阁楼 日/内

书娟趴在小圆窗口,从黑色遮光窗帘的缝隙往外看去。

从她的视角,能看见孟繁明穿着灰色呢子大衣的腿和穿黑色皮鞋的脚。

书娟一怔,把窗帘的缝隙扩大一点,见自己的父亲和一个日本军官向大厅走去。

书娟缩回头,眼里是一个可怕的梦魇。

教堂/大厅 日/内

孟繁明把女学生甲的尸体放在一张长椅上。尸体的脸部已经被盖上了一条白手绢。

法比走到孟的身边,整理着女孩褴褛的裙裾。

军曹带着他那群日本兵进来。刚经过一场小战役的士兵们浑身灰土,满脸硝烟,有的手臂上吊着绷带,有的搀扶着腿上挂彩的战友。

军曹走到黑岩面前,行了个漂亮的军礼:(日语) 报告大佐,×中队×小队×班小林多夫向您报告。刚才有一股中国军队袭击我们,我们已经打退了敌人,全面控制了局面。

黑岩:(日语) 减员多少?

军曹:(日语) 三人阵亡,四人受伤,仅此而已。

军曹带着请功的神情看着他的上司。

黑岩指着躺在长椅上的女学生甲:(日语) 这是怎么回事?

军曹:(瞟一眼女孩尸体) (日语) 她自己从楼上掉下去的。

黑岩:(日语) 怎么掉下去的?

军曹:(日语) 她……

黑岩:(日语) 她衣服上的划痕是刺刀留下的吧?

军曹不语了。

黑岩:(日语) 回答我。

军曹:(日语) 几个士兵跟她闹着玩……

黑岩劈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光,军曹被打得差点摔倒在地,但又马上站直,很响地立正,黑岩再次挥臂,向军曹猛击。

军曹的嘴里和鼻子里都流下鲜血。

黑岩仍然不停手,噼里啪啦地一个劲儿抽打。

日本小兵惊吓地看着自己的长官被越打越精神,立正越来越笔挺。

黑岩:(日语) 低贱!粗俗!弱智!毫无远见!毫无理想!……皇军的脸面都让你这样的乡巴佬丢光了!

军曹不断地立正,不断地被打歪。就这样被黑岩从大厅里一路打到大厅外。

法比和陈乔治以及孟繁明都露出解恨的神色。

教堂/圣经工场屋顶阁楼 日/内

从遮光窗帘的缝隙里,可以看见一路走一路打的黑岩和一路被打出来的军曹。

女孩们挤在几个小圆窗前面,轮番观看这场体罚,(现在她们还不知道这是一场周瑜打黄盖的表演) ,称心地偷着乐。

教堂/院子 日/外

黑岩搓动着打疼的手,厌恶地看着军曹。

黑岩:(日语) 带着你的人,立刻离开!

军曹满头满脸的血,“咔”的一声立正,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

军曹:(日语) 是!

黑岩:(日语) 等等!

军曹有点心有余悸,站住脚。

黑岩:(日语) 你们驻扎在哪里?

军曹:(日语) 离这里不远。

黑岩点点头,朝他挥挥手,打发他离开。

教堂/地窖 日/内

女人们和伤病们一动不动,一声不出地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她们听见哨子被吹响,然后穿军靴的脚步向哨音集中……

然后,整齐的脚步声向大门口踏去。

李全有仍然握着铁锨站在出入口处。

豆蔻:(低声地) 小日本走了!

玉墨:嘘——

玉笙:(低声地) 刚才到底哪个跟哪个打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