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第3/10页)

陈乔治:我去烧水!

说着他已经跑了。

教堂/前院 夜/外

法比一下子跳到独轮车前面:不准动!

戴涛不由自主地把枪口对准法比。

玉墨紧张地看着。

法比:你要开枪啊?(松弛地往枪口前一送) 开吧。开了枪你让他们在这里安家落户,娶妻生子,过年过节,随便,只要我不看见就行。只要我活着,你们就得出去!

戴涛稳健地打开枪保险。

玉墨看看戴涛,又看看法比。

王浦生在独轮车上发出一声轻而痛苦的呻吟。

法比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浦生脸上的血和泥土刚被玉墨擦去,露出稚气的轮廓。法比的眼睛抖动了一下,目光中的决绝融化了。

玉墨用一只手轻轻抓住戴涛的枪口,插身在枪口和法比之间,眼睛里满含泪水。

玉墨:法比,这孩子一家都给日本人杀了,你把他推出这扇大门,无非再让日本人杀他一次。他的小妹妹就算活下来,以后举目无亲,又有什么活头呢?算我求你,(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握在法比手上) 算我欠你一笔天大的人情债,行吗?

法比眼看着玉墨的眼睛里滚出大滴的泪珠。又低下头,看看她握着他的纤纤素手。

戴涛凝视着玉墨的侧影。

法比觉得感动又失败,使劲抽出手:(对老陈) 先让他们洗洗伤,上点药再说。

戴涛跟在伤兵们旁边,向厨房方向走:往前走,再往右拐。

法比:少校!

戴涛停下脚步,回过头。

法比:把枪给我。

戴涛微笑一下,有些玩世不恭,又有些轻蔑:想什么呢你?日本人都没有缴下我的枪。

法比:你要想让我们教堂保护你,就先要让我缴你的枪。

玉墨看着两个男人,眼里出现了会意的微笑——他们的较量中已经掺入雄性的争夺了。

戴涛:如果我不缴呢?

法比:教堂的好处是它的中立性。这三亩地等于在美国国界里面,那十几个女孩子就受到这点好处的保护,现在一个拿枪的军人进来了,你还能叫它中立国吗?不能了。女学生也就没得保护了。(伸出手) 把枪给我吧。

玉墨:少校,就把枪给他吧。

戴涛:不行。

法比:那我就不能留客了。阿顾,送这位少校出去。

玉墨着急地看着戴涛。

戴涛:你不必留我。你也留不住我。最多待一两天我自会走的。

法比:在这里待一分钟,都要做个普通百姓。要是日本人发现你带着枪藏在这里,我一身都是嘴也讲不清楚。

戴涛:日本人要是真进来,没有武器,只能任他们宰割,就跟那两个伤兵一样。

法比:在这里的都是避难的难民,都手无寸铁。你要待下来,就只能把枪撂下,规规矩矩做难民,要不然你就马上出去。

戴涛明显地在犹豫:那我只待一夜。等我从那两个伤兵嘴里打听出日本人屠杀战俘的情况,我就走。

法比:我说了,一分钟也不行。

玉墨这回把她哀求的脸转向戴涛。

玉墨:少校,也算我求你好吗?(微微一笑) 你看,你自己伤得也不轻,从这里出去,没吃没喝,到处是日本兵,你能走多远?

戴涛看着她多情而忧郁的眼睛,她的美丽和温情使他刹那间忘了身在何处。

玉墨:看我的面子,你就把枪给他吧。至少在这里住几天,把伤养养,身体将息一下。那时候,说不定南京局势也稍微平息一点了。

戴涛咔嗒一声关上枪保险,把枪交给了法比。

法比明白,是谁缴了少校的枪,一阵妒忌使他不适:还有。

戴涛看着他,护住腰部。

法比:手榴弹也交出来。

戴涛:我不会把它们扔出去的。它们是留给我自己的。

玉墨:(进一步散发魔力) 少校,我可不答应你把炸弹留给自己。

戴涛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地把插着四枚手榴弹的弹袋从腰间解下,看了法比一眼,不甘而懊恼。

特写:手榴弹弹袋从一个男人的手上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手上。

法比看着戴涛和玉墨朝厨房方向走去:等一下。

戴涛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完了,他阴沉而慢慢地向法比转过身,眼神好斗。玉墨也紧张起来。

法比:你跟那两个伤兵还是住到地窖里去吧。(口气和缓) 地窖里暖和些,也隐蔽些。

教堂/地窖 夜/内

李全有艰难地从地窖口顺着梯子下来,腿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紧接着下来的是背着王浦生的阿顾。

女人们已经入睡了,只有红绫一人坐在铺位上掷骰子。

李全有最后一步没有站稳,摔倒下去,压在一个熟睡的女子身上。

豆蔻:(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