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第7/9页)
玉笙:他敢捡你?人家那么大岁数,你还不让他上火!
女人们爆出一阵浪笑。
阿顾抱着王小妹进来,身边跟着玉墨。
玉墨:住处在哪里?
陈乔治:噢,跟我来!
圣·玛德伦教堂/厨房 日/内
一个大铁皮烤箱被推开,露出一块色泽与其他地板微妙差异的地砖。
陈乔治的手掀开这块地板,露出地窖入口:听法比说,民国十六年反洋人的暴民几次冲进教堂,英格曼神父和几个美国神学教授躲在这下面,躲了二十多天!
陈乔治示范性地顺着木梯子走下去:从八月份日本飞机开始轰炸南京,神父就拿这里当防空洞。
圣·玛德伦教堂/地窖 日/内
女人们一个个下到地窖,在昏暗里瞪着眼打量。靠着一面墙摆放了几个大桶,还要过一阵她们才会发现大桶里盛的是什么。
红绫:(扇着鼻子) 哎哟,什么味道?!
陈乔治:这里一直存放起司、汉姆。
玉笙:什么是起司、汉姆?
陈乔治:(略带炫耀) 英文叫起司,就是奶酪。汉姆就是西洋火腿。
红绫:你还会英文啊,乔治?
陈乔治:(得意地) 会一点。
红绫:那我要找个工夫拜你为师喽!
女人们又哄笑起来。
玉笙:提防着一点,乔治,这个妖精打你主意呢!
陈乔治脸红了,看了红绫一眼。
红绫:那汉姆都哪里去了?
陈乔治:今年八月,日本人在上海开战,外国的船都没有进来了,我们的存货就吃光了。
玉墨帮着阿顾把小妹从入口抱进来:轻一点……别碰到她的伤……
秋水等把一条棉被铺在较为平整的地方,把王小妹安置到铺位上,玉墨轻轻给她盖上被子。
某民房 日/外
黑岩正用一把指甲锉锉着指甲。一个勤务兵把两帧带相框的相片搁在黑岩当办公桌用的八仙桌上。
黑岩端详着相片上的人物:一张相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的合影,另一张是年轻的黑岩和妻子穿着和服的结婚照。他把照片的位置调整了一番,再看一眼,满意了,眼睛里露出柔情。
通讯兵走进来,一个很响的立正,使黑岩回到了现实,眼睛里那种缺乏感情和个人色彩的中性神色又恢复了。
通讯兵把电报放在紫檀木八仙桌上。
电报特写:绝密,阅后烧毁。
黑岩撕开封皮,展开电文。
电文特写:请速拟处决中国战俘方案。
黑岩思考着,手里仍然机械地移动着指甲锉。
他把指甲锉慢慢放下,拿起一张纸,开始书写。
黑岩大队的保密室 日/内
嘀嘀嗒嗒的发报声中画面里升起电文。
电文特写。支那战俘处决方式:将战俘分为五十人一组从关押地带出,到下关江边执行枪决。
对于被枪决人数的说明:五十人不至于对一小队行刑的日方士兵造成暴动威胁。
对江边刑场选择的说明:便于处理尸体;所有尸体可以直接沉入长江。
南京街道 日/外
戴教官躲在一栋危楼里,为自己包扎伤口。
他撕开自己的衬衫,发现伤在左前肩偏下的地方,差一点伤到致命处。
他忍痛撕开衬衫,艰难地用右手和牙齿给自己包扎伤口。
包扎完毕,他疲劳加疼痛,近乎气绝,慢慢地躺倒在一片烧烂的芦席上。
圣·玛德伦教堂/前院 黄昏/外
红绫嘴里斜叼着香烟,寻寻觅觅地在圣经工场门口转悠,她试探着推开圣经工场的门。
一声吼叫从她身后发出——
法比:(画外音) 站住!
红绫吓得一震,香烟从嘴里掉到地上。
法比:(满脸嫌恶的嘲讽) 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红绫捡起地上的烟头,放回嘴上,饱饱地吸了一口,绽开一个艳笑。
红绫:东西丢了,不让找啊?
法比:回你自己的地方去!不守规矩,我马上请你出去!
红绫:你叫扬州法比吧?陈乔治告诉我们的。
法比:(指指厨房方向) 你回不回去?!
红绫:那你帮我来找嘛,找到我就回去!看看你是个假洋鬼子,一开口,我们地道的扬州泥巴腿!
法比:我现在就可以请你出去。
红绫:哎,我也是扬州人,我俩是老乡哎!(撒娇地) 东西丢了,老乡你都不问问人家找什么!
法比:(没好气地) 找什么?
红绫:麻将牌。刚才那个死丫头豆蔻把一副麻将掉在这里,蹦得到处都是你还记得吧?刚才想玩几圈,缺五张牌!
法比:国都亡了,你们还有心思玩?
红绫:又不是我们玩亡的。现在我们不玩干什么?闷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