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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六佬摇头道:“差不了多少也是差,这做人啊,里子和面子都不能丢,不能砸了泰和合的面子,更不能毁了宜红的里子。”

“泰和合已经没了,没了就没了,凡事都要往前看。”姚炳才轻描淡写地说。张六佬摇头道:“泰和合是爹一辈子的心血,一直都在我们心里,极叶堂就是泰和合,泰和合就是极叶堂。”

姚炳才听了这话,心里有一些不悦,但丝毫没表现在脸上,而是似笑非笑地说:“张老板,过往的事咱们就别再提了,姚某今日前来,是另外有事相求。”

“您太见外了,有何事但说无妨。”

“那姚某可就直说了。”姚炳才道,“您也知道,这些年整个鹤峰城的达官贵人,几乎全喝的是我们姚家的茶叶,不久前,重庆那边一位朋友找上门,说那边生意好做,让我每年为他提供一定数量的红茶,这可难住我了。姚某能力有限,但又不想眼巴巴看着到手的银子飞了,就想着有好事当然得先想到老弟,所以来问问老弟你有没有这个意愿。”

张六佬话只听了一半便已经猜到结局,虽然不知姚炳才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也觉察不出一点儿好。

姚炳才见他不吱声,跟着又说:“老弟,你这不说话,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姚老爷,六佬非常感谢您……”张六佬刚一开口就被姚炳才挥手打断:“张老板,没用的话咱也别说,说点有用的吧,给我个准信儿,我也好给重庆那边的朋友回复。”

“难!”张六佬用一个字回绝了他。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眼睛反问道:“你说什么?”

张六佬叹息道:“姚老爷,让您费心了,但您也知道,目前极叶堂只做绿茶。”

姚炳才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说:“我说老弟,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那些土包子,哪能喝出什么好歹,极叶堂要做红茶,那不是小事儿一桩吗?你总不能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拱手让人吧。”

“姚老爷,看您这话说的,我都不知该怎么接您的话了。”张六佬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如果真如姚炳才说的那样,那岂不是要亲手毁掉宜红茶?所以他断然拒绝了姚炳才。姚炳才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语气平淡地说:“张老弟,你看这件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张六佬摇头道:“姚老爷,我不能毁了宜红茶的名声呀!”

姚炳才无奈地叹息道:“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人不就是以赚钱为目的吗?既然有银子可赚,还想那么多干什么?要我说,不如放手一搏吧。”

张六佬最终还是拒绝了姚炳才的说教,姚炳才一路阴沉着脸回到府上,冲下人发了一通无名怒火,然后把刚从外面回来的姚人杰叫进房里,厉声质问道:“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姓徐的这两天一直躲在房里没出门,也不知到底在搞什么。”姚人杰说,“派去盯他的兄弟也换了好几轮,没啥发现。”

姚炳才气急败坏地擂着桌子骂道:“不识抬举的玩意儿,姓张的,我早晚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爹,姓张的到底又怎么您了?”

“没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姚炳才冷冷地说,“鹤峰是咱们的地盘,哪容得一个外来的野种撒野?”

“爹,姓张的是害死二叔的凶手,照我说,不如干脆把他投进大牢,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你二叔的大仇肯定得报,但还不是时候,我说过,我要得到极叶堂,还有宜红茶的制作秘方,最后才会让姓张的生不如死。”姚炳才眼里闪着寒光,像要吃人似的。

姚人杰不快地说:“您总说要等,也不知要等到何时。”

“让姓张的多活些日子吧。”姚炳才点燃了长烟袋,姚人杰被呛得受不了,正要出去,却又被叫住:“人杰,你等等,爹还有话跟你说。”

姚人杰捂着鼻子,可还是剧烈咳嗽起来。

“把人盯紧了,有什么动静立刻向我禀报,别成天在外面瞎晃悠,少给我惹是生非。”

“爹,我又怎么了?”

“爹年纪大了,将来姚家的一切都得靠你,你也该懂点儿事了。”姚炳才缓缓地说,“你娘走得早,爹这些年是真的累了,可你成天在外面瞎混,你说这偌大一份家业,爹能指望得上你吗?”

姚人杰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禁笑着说:“爹,您是被姓张的气糊涂了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万一哪天您走了,我一定把家业打理好。”

“你、你个混账玩意儿……”姚炳才此时才是真的被气糊涂了,吹胡子瞪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陈十三有好些日子没去快活林了,今天去找杏花时,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笑声,侧目一看,只见褚兆林正在两个姑娘的陪同下喝酒乐呵。陈十三本来不想去打扰他,但想了想,最终还是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