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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次伦虽然也这么想,但总感觉心里七上八下,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爹,您该吃药了。”卢玉莲端着亲自去厨房给他煎熬的药走来。卢次伦见到女儿,压抑的心情舒展了些许,接过药碗说道:“爹忙晕了头,都忘了喝药。”

“就知道您忙。”卢玉莲笑言道,“爹,女儿有件事儿想问您。”

“问吧!”卢次伦喝完了药,放下碗。卢玉莲接着问:“我听六佬说,我们跟俄罗斯人的生意也遇到了麻烦,是吗?”

卢次伦轻声叹息道:“茶庄与洋人的生意都完了,不过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打仗,就算是继续跟洋人做生意,货物运送难,价钱低,生意也难做。”

卢玉莲安慰道:“爹,您都这么大年纪了,生意上的事儿少操心。”

“爹明白你孝顺,但这么一大家子人要吃饭,爹哪能做甩手掌柜啊?”

“不是有六佬帮您吗?有些事您完全可以交给他去做嘛。”

卢次伦大笑道:“六佬已经帮了爹不少忙,但生意上还有很多事要学,慢慢来吧。爹老了,等爹百年之后,所有的生意都要交给你跟六佬打理,你们肩上的担子很重呀。”

卢玉莲给他轻揉着肩膀,说:“爹,我要您答应女儿,以后尽可能多地放手,如果六佬做得不好,您再教他也不迟嘛。”

他轻轻拍着她的手说:“爹也想休息了!”

吴天泽带着保安队的几十号人到镇上集结后,泰和合突然就变成了一座空宅。到了晚上,茶庄里变得异常安静。半夜里,不知从哪儿传来几声凄厉的猫叫,寂静的夜晚多了一丝惊恐。

张六佬本来就没怎么睡着,被这几声猫叫惊醒之后,突然感觉脑袋里哪根神经像被针刺了一下,顿时疼痛难忍,于是翻身坐起,捂着脑袋静坐了片刻,然后才重新躺下。可他又想起保安队的人马都被调走了,于是想出门看看,可刚打开门,便被惊吓住了。

几个黑洞洞的枪口顶着他的胸口,他只得一步步向后退。所有人都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所以无从分辨对方的身份。张六佬正要开口,后脑勺突然挨了重重一击,然后闷头栽倒在地。

天刚亮,门外突然传来阵阵喧嚣,紧接着响起重重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涌了进来。

卢次伦被惊醒,披衣出门,却见院子里站着十几个警察,荷枪实弹,一时不明所以。

“卢老爷,咱们又见面了。”说话者是唐荣手下的警察队长,姓何名起志。

“爹,发生什么事了?”卢玉莲听见响动后也急急忙忙下了楼,见此情景也呆了。卢次伦定了定神,安慰她道:“没事儿,不要怕,这些都是唐厅长的部下。”

何起志冷笑道:“卢老爷,不好意思,大清早的打扰您老的美梦了。”

“何队长,有何事您派人来通传一声就成,哪能让您亲自跑一趟。”卢次伦拱手道。何起志说:“卢老爷呀,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件事还非得何某亲自登门了。兄弟们,给我搜。”

卢次伦大惊失色,疑惑地问:“何队长,您这是……”

“就在昨晚,我们接到线报,有一伙土匪进入了南北镇,在逃跑的过程中窜进了贵茶庄,我们一路追到这儿便不见了人影,所以进来看看。”何起志抱着手臂说,“对不住了,公务在身,请卢老爷行个方便。”

“怎么可能,何队长,您是不是弄错了?”卢次伦万分诧异,“茶庄昨晚没什么人进来呀,玉莲,你听见有人进来了吗?忠泰,你呢?”

两人纷纷摇头,卢次伦好像想起了什么,慌忙问:“六佬呢?”

“快去看看!”陈十三喊道。

卢玉莲转身往张六佬房间跑去,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众人纷纷往叫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怎么了玉莲,咋了?”卢次伦问。卢玉莲站在门口,看见满屋子一片狼藉,所以才叫出了声。她跑到床边,用力摇晃了几下沉睡中的张六佬,他才缓缓睁开眼,摸着还有些疼痛的后脑勺,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六佬,你没事吧?”卢玉莲惶恐地问。

张六佬艰难地坐起来,突然叫嚷起来:“有人闯进来了。”

“六佬……”卢次伦走到床边,看着乱糟糟的房间问,“什么人闯进来了?”

张六佬虽然被人打晕,但仍然非常清楚地记得昨晚发生了何事。

“这是什么?”突然有人叫了起来。何起志接过手下在房间里找到的一包东西,打开后,里面露出几件夜行衣,何起志笑道:“嘿嘿,昨晚我们追赶的土匪,正穿着这身夜行衣。”

“何队长,我想你弄错了,这些东西……”陈十三话未说完就被何起志打断:“不用再狡辩了,很显然,那些土匪昨晚在这个房间里过了夜,而且留下了这些夜行衣。卢老爷,你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唐厅长刚刚下发剿匪命令,您这就私通山匪,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