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4/24页)
在密集的办公区的一间屋子里,聚集了一些后勤人员。从打开的房门里,他们看见凯旋的士兵从装甲车里爬出来。当然,一些人表现得非常兴奋。这时,一位军官过来宣布:“指挥官牺牲了。”士兵们一下陷入了沉默。他们中有一名机械师阿维·罗林斯,曾经在星期五帮助维修过奔驰车的发电机。和其他许多后勤人员一样,他认识约尼已经好几年了。
“约尼很欣赏我,而我还不知道真正的原因。”阿维说。“在他担任侦察营副指挥的时候,我有一次工作到很晚之后才去餐厅。当时侦察营有一群野蛮的司机在那里,而且他们围坐在一个餐桌旁。我在他们后面的一个餐桌上坐了下来。约尼也坐在餐厅里一个军官餐桌上,旁边没有任何人。我吃着自己的晚餐,而那些司机开始向我的盘子里投掷橄榄。‘好了!够了!’我说。但是,他们依然没有停。我警告他们:‘如果再扔一颗,我就把盘子摔给你们。’他们还在继续,于是我抓起盘子连同上面的所有东西一起朝他们扔过去。盘子被一个人挡了一下,然后掉到地上摔碎了。”
“我走出了餐厅。几分钟之后,约尼也走了出来。他跟我说:‘阿维,到这里来,我有话跟你讲。’于是他把我拉到一边。‘你不应该这样做,把盘子到处扔。’他说。他说话的方式非常和蔼,全然没有责备的含义,但是这种方式却能教会我一些道理。在约尼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应该理性对待。他最后说:‘到库房去签个名,再领一个餐盘。’我到了库房,而那些人理所当然地笑话我:‘餐盘?你要签名领个餐盘?算了吧。’”
此时,阿维的心都碎了。朝外面望去,他无法领会一些从恩德培返回的士兵所表现出的兴高采烈。而房间里,是一片寂静,包括司机、厨师、机械师在内的后勤人员,都耷拉着脑袋。此时,一位军官从门口经过,然而他说的那些话让阿维的痛苦简直是无以复加。
“你们这早晨都是怎么了?”他大喊。“没关系,不过又死了一个人。”然后,他就继续走了。
这正是一年前我听到诽谤约尼的那位军官,当时我去侦察营参加指挥权交接仪式。
临近傍晚,军官和士兵都回家了。而侦察营的新任指挥官阿米拉姆·列维把约尼的弹药背心里的一个装满手榴弹的袋子递给阿米兹。其中一两个手榴弹已经被在恩德培射中约尼的那些子弹击穿了,因此必须被引爆。阿米兹找了一个弹药爆破包来到一处空旷的场地。前一天约尼指挥士兵突击演练的旧航站楼的幕布模型已经被拆除。夏日西沉的太阳,将余晖洒落在附近的建筑、树木和基地的沥青路上。阿米兹在坚硬的泥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将袋子放进去然后在旁边放上弹药爆破包。后退的时候,他将爆破线一圈圈松开,然后在远处一个安全的位置趴下来。
他拉动爆破装置,弹药包爆炸了。一小团烟雾升起,随之传来了手榴弹爆炸的巨大声响。而就在前一天晚上,在恩德培突击行动的过程中,这些手榴弹还绑在约尼的身上投入了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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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他的证据来看,穆吉当时有一种误解,认为奔驰车就在控制塔旁边。而实际上,奔驰车在控制塔200码(约180米)之外的地方。他似乎忘记了接下来从那个地点往控制塔行进的所有事情。
(2)恐怖分子没有在人质被挟持的大厅里逗留,而是进来查看一下情况之后不久又离开了。他们站在外面航站楼旁边的一处空地上看守人质。就在头几声枪声响起之前几秒钟,一个名叫宜兰·哈图的人质从大厅前面的玻璃望出去,发现他们和一名黎巴嫩医生以及机场的负责人在谈笑风生。虽然大厅里灯火通明,但还是可以从里面看清楚外面的任何人,因为外面的电灯也都开着。根据人质的说法,外面也有乌干达士兵,而且一些人坐在扶椅上。另一名叫莎拉·戴维森的人质记得,头几声枪响的时候,她看见恐怖分子的头目从一堵坐着的矮墙上站起来,抓起他的AK-47冲锋枪对准了枪响的方向。
(3)实际上,最有可能的是,约尼不是被控制塔的火力击中的。参考书后第26条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