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行动(第7/7页)

然後又带他来这里,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边吃晚餐边想,为什么是这里?这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现在他终於可以了解,为何布莱林会对付给恐怖份子的酬劳不屑一顾。地平线公司光是花在修筑联外道路上的钱,就比他从转手款项中抽取的佣金还要多上好几倍。光看细节,就可以知道这栋建筑过去是个很重要的地方,例如防止内部空气外流的旋转门——他所看到的每一扇门都有某种气密的功能,这让他联想到太空船。所有的钱都是为了让这里更完美,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波卜夫摇了摇头,然後喝了口茶。食物好得没话说,事实上是这里的每件事都无可挑剔,除了那些挂在走道上的艺术品。显然,这里容不下半点瑕疵,因为布莱林可不是那种会妥协的人。因此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告诉自己,这里的一切都是精心策画的,每件事都有个模式——从建造这栋建筑的目的,到建立它的人。他刻意让自己显得像是一个被参观行程误导的人——而那个体检呢?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医生甚至对他注射「疫苗」?他是这么说的,但是为了什么?究竟要预防什么?

走出这栋科技殿堂就是一片广大的农场,外围更有野生动物群集;早上的导游对此可说是几近崇拜。

德鲁伊教徒(编注:古代塞尔特人中一些有学识的人,主要是担任祭司、教师和法官等工作,传布灵魂不死,人死则灵魂转投的教义),他心底浮出这个字眼。他在英国担任外勤干员时,曾花了不少时间去阅读一些书籍,并学习有关英国的文化;他就像个旅客,参观过巨石文化遗址和其他地方,希望能藉此更了解当地的人。不过,他最後还是发现,历史就是历史,尽管英国的历史比较有趣,却也和苏联差不了多少——那里的历史只是一些为了配合马克思—列宁主义而捏造出来的谎言。

德鲁伊教徒是异教徒,他们的文化源自於存活在树和岩石中的神,人们必须奉献生命给它们。毫无疑问,这些德鲁伊教的祭司们一定研究过如何去控制底下的农民和贵族,事实上,所有的宗教都如此。而人们从宗教中所得到的回报则是希望和对生命的解答——人死後到底会怎样?为什么会下雨,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他们从教义中获取权威、力量,并教导人们如何过活;这大概是一个具有天赋却出身微寒的人,能够获取权力的唯一途径——其实这一切都和权力有关——世俗的权力。就像苏联的共产党一样,这些德鲁伊祭司对自己的所作所言都深信不疑;他们不得不相信,因为这是他们的权力来源。

然而,这里的人并非原始人,他们大多是科学家,有的甚至在各自的领域里还是世界第一流的领导者。地平线公司不就是一堆天才的总和吗?布莱林是如何募集到这么多金钱的?

波卜孵皱著眉,把他的盘子放回托盘,然後拿到回收桌去。很旗快,他觉得这里就像是佐钦斯基广场的二号国安会自助餐厅,有好的食物,但是没有特色。他信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对过去对过去这一个月来的生命变化毫无头绪。德鲁伊?研究科学的人怎会变得如此?吃素?有著丰富学识的人怎么会不想吃肉?那些放养在基地边缘的灰褐色羚羊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有那个家伙,他是此地的安全主管,应该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但却是这个大量生产牛肉的土地上的一位素食主义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波卜夫随意按压著电视遥控器,心里则在想,疫苗?预防什么?

为什么要作如此彻底的体检?他愈深入去了解这个计画。就发现愈多资讯,而谜题也愈复杂。

然而,不管这团谜雾何时散去,它都必然与布莱林及其公司惊人的投资有密切关连。而不管这项投资到底是什么,它都不会随著那些不明人士的死亡而终止,因为布莱林根本不在乎。但这就竟是什么样的投资?

波卜夫不得不承认,他对此仍毫无头绪。如果把这趟经历回报给国安会,上面那些人一定会以为他有毛病,不过仍会命令他持续追查,直到获得结论为止。再说,他是国安会训练出来的,除非他死了,否则就会不停地追查下去。

至少头等舱的座位还算舒适,查维斯如此告诉自己。这是一趟漫长的旅程——差不多和飞机一次能飞的最大航程一样长,目的地在一万零五百哩之外,而环绕地球一周也不过才两万四千哩。英国航空的00九次班机将於下午十点十五分起飞,在十一个小时又四十五分钟之後抵达曼谷;转机需要一个半小时,然後再搭乘另一班飞机前往雪梨;到那时,丁想自己可能会恨不得拔出枪来把航空公司的人给干掉,而这一切——包括不能陪在老婆和小孩身边——都是拜那些想和他握个手的澳洲人所赐。从现在算起,他将在两天後的清晨五点二十分到达——这是因为国际换日线和赤道的关系——到那时,他的生理时钟恐怕已经乱得天翻地覆了。英国航空的这班飞机全面禁烟——那些瘾君子们八成要疯了,还好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他手上有四本书和六本杂志可以陪他度过这段时间,再加上可以看电影的私人专用萤幕——这他可要好好加以利用。空服员关上机门,发动机也开始启动,机长透过广播表示,欢迎旅客在未来的一天或两天——得看你怎么想了——和他们一起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