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5/10页)
送出暗号后,于明辉便迅速换上便装,头戴礼帽,鼻梁上架着宽大的墨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教堂,坐在了忏悔室的木格窗前。不一会儿,对面响起神父的声音:“先生,我就是你要见的火鱼牧师,有何心事请讲。”于明辉扶了扶墨镜框说:“我的兄长已病入膏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撒手人寰,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火鱼压低嗓门快速说道:“红鲤,你万万不可鲁莽从事,老赵我们会想办法营救,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于明辉也压低了声音:“火鱼同志,我必须要出手救出老赵,他不仅是我的生死战友,而且是我们传递情报的唯一联络人,失去了他,我们就寸步难行!”火鱼沉吟着说:“此事非同小可,我要向组织请示,待上级做出指示后,再行定夺!”于明辉心急如焚,音调不自觉地高了起来:“请示上级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火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于明辉从火鱼的叹息声里看到了希望,于是紧紧抓住不放,语气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会保证做到万无一失!”火鱼不得已从木格窗里递出一张纸条,轻声说:“这是老赵所住医院的具体病房,你一定要谨慎行事,我会尽可能地为你提供帮助和掩护!”于明辉接过纸条,揣进兜里,精神抖擞地站起身来。
夜幕慢慢降临,在医院的大门前,哨兵持枪挺立。王松山和乔三民警觉地在院子里巡视。
病床上,赵教导员手托打着绷带的伤臂眯着眼假眠。何光和一个特务走进,从腰里摘下手铐,抬起赵教导员的脚踝。赵教导员惊诧地问:“你们要干什么?”何光斜斜眼:“妈的,明知故问!你说还能干什么?”说着扬起铐子,“喀嚓”一声把赵教导员的脚腕铐在床栏杆上。赵教导员轻蔑地说:“哼,枉费心机!”何光鼻子一哼:“你他妈睡得挺舒服,老子总不能干熬着看你做梦,也得眨眨眼吧!”赵教导员懒得搭理,又合上了双眼。
这时,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黑影从院墙上悄无声息地翻过,待王松山、乔三民巡视过去后,纵身跳下,隐身在黑暗中。
乔三民边走边对王松山说:“王队长,哦,不不,现在该喊你王处长了,你说咱们在这游来游去,不是白熬眼皮吗?共党真的会傻到来劫人,那不是自寻死路吗?”王松山提醒道:“兵不厌诈,说不定共党就偏来这么一招。”乔三民忍不住抱怨:“我看咱们是神经过敏了,完全是多此一虑!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会,有我看着就行了,咱们来个轮班倒!”
“不行,罗处长可是严令加强警戒的,马虎不得!你小子是不是想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你来个抢班夺权?”听到乔三民这么说,王松山口气坚决地拒绝了。乔三民一看王松山急了,忙连连摆手:“不!不!王队长你误会了,我永远都是你和罗处长最忠实的属下,哪里敢有非份之想!”王松山这才点点头:“那就专心致志地看好这院子,别再三心二意想睡大头觉,抓住了共谍分子,我放你三天假!”乔三民无可奈何,苦着脸说道:“是是,谨记王队长训示!”
静悄悄的走廊里,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悄悄走向病房,他脸上蒙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灼灼闪光的眼睛。医生走到病房门前,左右看了看,推门走进。医生走到病床前,查看赵教导员的伤情,然后摘下口罩——于明辉出现在赵教导员面前。赵教导员大吃一惊,继而大怒,压低嗓门厉声斥责:“你来干什么?赶快走!”于明辉伸手扯拉赵教导员:“别废话,快走!”赵教导员无奈,只得听从于明辉,挣扎着想起来。铐子牢牢地困住赵教导员双脚。于明辉使出浑身力气去掰铐子,但无济于事。
这时走廊里突响起脚步声。赵教导员心急猛推于明辉:“快走!危险!别管我!”于明辉给赵教导员一个眼色,重又戴上口罩,闪身躲到门后,从腰间抽出手枪。只见门被推开后,何光一摇三摆地走进。于明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枪顶住何光的腰。何光大惊失色,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谁?”于明辉不出声,迅速把门关上,将何光推到床前,一手用力卡住何光的脖子,另一手拿枪点点铐子,示意何光打开。何光被掐得喘不上气,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打开赵教导员脚踝上的铐子。赵教导员从床上翻身跳下。于明辉又把何光推到床上,压低声音:“把衣服脱了!”何光不敢造次,哆哆嗦嗦脱下军装。于明辉撕下一片床单,捆住何光的双手,又撕下另一片床单塞进何光的嘴里,然后用挂在床栏杆上的手铐,铐在何光的脚踝上。于明辉把何光的军装递给赵教导员:“快穿上,我们走!”赵教导员摘下绷带,穿上军装,把何光的手枪揣进怀里,紧随在于明辉身后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