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极点(第7/8页)
她打开防火门,径直向走廊中部走去。
好吧,米沙。我希望你昨儿晚记得对你的表。
最后一次,上校。请你这次看在基督的面上接受出逃信号,也许他们将在“农庄”〔见前文。这是指中央情报局学校所在地。——译者〕上盘问你,而我的儿子可以见一位真正的俄罗斯英雄……
上帝,但愿我祖父现在能看见我……
她以前从来没有到过这儿,从来没在这栋楼里作过一次传递。但是她已经把它默记下来,研究图示花了她二十分钟时间。红衣主教的房门是……那扇!
时间!她的心脏两跳并作一下,这时房门开了,在三十呎开外。
真内行!但是接下来的是一支犹如冰制的穿心冷创。
瓦吐丁为那一声噪音惊恐地瞪圆了双眼。那套公寓的闸门栓安装时用的是典型的俄国工艺水平,大约差了那么半毫米。正当他滑开它准备跳出房门的时候,发出了咔嗒一声响。
玛丽·帕特·弗利几乎没顿住她的脚步。她的训练象一个计算机程序那样接管了她的身体。那扇从黑到亮的房门上有一个窥视孔:——有人在那儿——某人刚刚移动了——某人刚把门锁滑开了。
她往右跨了半步,用她戴手套的手背抹了一下她的前额。她不是在假装擦汗。
米沙看见这信号,一下僵立住了,他脸上那一种奇怪的神色正开始变成乐趣之情,突然他听见那扇门猛然打开。他立即知道冒出来的人不是他的邻居。
“你被逮捕了!”瓦吐丁大声叫道,然后看见那个美国女人和俄国男人站着,离得有一米远,两人双手都垂在身旁。他身后的“二”字号军官们看不见他此时脸色真是太好了。
“请原谅?”女人用极佳的俄语说。
“什么!”费利托夫如雷贯耳,带着只有一个残酒未消的职业军人才可能有的震怒。
“你!”——他指着弗利太太——“举起手来靠在墙上。”
“我是一个美国公民,你不能……”
“你是一个美国间谍,”一个大尉说道,一边把她推到墙上。
“什么?”她的话音饱含着惊恐慌乱之情,大尉心想,可一点职业作风都没有,然而他的思想却差点儿因这个观察结果而窒息,“你在说什么呀?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接着她开始尖叫起来:“警察——快叫警察。有人袭击我!有谁救命啊!”
瓦吐丁没有理地。他已经抓住了费利托夫的手,随着另一个军官把上校推到墙上,他夺下了一个胶卷暗盒。在那似乎伸延了几个小时的一霎那间,他脑海里闪出了可怖的想法:这案子搞砸了,她真的不是情报局的。他手拿那卷胶片,忍住气,直盯着费利托夫的双眼。
“你因犯叛国罪被捕了,上校同志。”他的嗓子挤出了这项声明的最后部分,“把他带走。”
他转身看着那女人。她的眼睛因恐惧和义愤而圆睁着。现在有四个人把头探出门来,朝厅里张望着。
“我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瓦吐丁上校。我们刚完成一次逮捕。关上房门,干自己的事去吧。”他注意到这项命令的执行用了不到五抄。俄国仍然是俄国。
“早上好,弗利太大,”他接着说道。他见她拼命恢复自我控制。
“你是谁——这都是怎么回事?”
“苏联并不善意地看待盗取国家机密的客人。在华盛顿——对不起,在兰利——他们肯定是会告诉你这点的。”
她说话时嗓音发颤,“我的丈夫是受权派驻你们国家的美国外交使团成员。我希望马上同我的大使馆联系。我不知道你们吱喳喳说些什么,但我却知道,要是你们逼迫一个外交官怀孕的妻子流产的话,你们就会有一次大得可以上电视新闻的外交事件!我没同那人谈话。我没碰着他,他也没挨着我——而且你明白这点,先生。他们在华盛顿警告我们的倒是你们这帮小丑特爱用你们那套傻得要死的小小问谍把戏来臊美国人的皮。”
瓦吐丁不动声色地听着这一套演讲,然而“怀孕”那个词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从那个每周两次打扫他们公寓的女工的报告中得知弗利也娃一直在测试自己。要是——这事会引起比他愿看到的还要大的事件来。政治之龙再次升起了它狰狞的头。这事必须由格拉西莫夫主席来裁定。
“我的丈夫在等着我。”
“我们将告诉他你被拘留了。将要请你回答一些问题。你不会受到虐待。”
玛丽·帕特已经知道这点。她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所感到的恐怖被她的自豪感减弱了。她干得很漂亮,自己也明白。作为外交界的一分子,她从根本上是安全的。他们也许要扣住她一天,甚至两天,但是任何严重的虐待都会导致半打俄国人从华盛顿运回家来。再说,她并没有真正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