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5/6页)

“谁,站住。”杨文彬三人刚走到天桥险道前,对面寨门里就传来了喊话声和拉动枪栓的撞击声。

“我们是将军寨的,找你们张寨主和王二掌柜的有要事相商。”杨文彬对着寨门喊道。

“等会儿。”寨门后面的人喊。

“等啥等?快报,我们将军寨二当家的来了!”杨文彬的一个随从冲着寨门大声喊道。

杨文彬三人并没停步,他们继续向前走,寨门里又传出一声断喝:“别动,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

“慢!”杨文彬冲寨门摆了下手,站住了,两个随从也跟着站在天桥险道口。

这天桥果然名不虚传,不及一米宽的桥面呈二三十度的仰角伸向白云缭绕的峰巅,真如一条仙道直通天门。桥面上长满了毛绒绒的小草,只有正中央被人踩出一条宽不盈尺的白道,两边是绿树浅底的深沟。桥身是立刮陡沿的峭壁,如斧剁如刀削,石壁上零星地长着几丛灌木和几棵松树,随风摆摇,疑似天桥晃动,让人望而生畏,脊背发寒。

杨文彬站在天桥一端,举目四顾,山峦逶迤,涧复岭重,茫茫丛山之中,风卷云波,此起彼伏,一片云海,峰头如浪尖,幽峡似浪谷,风起云涌,雾浪滔滔,远远近近,一片迷蒙。凤屏寨浮在云海里,犹如仙界里的宫殿,寨门如锁,锁住人们进入天门的唯一通道——天桥。寨门内长着一棵巨大的油柏树,大柏树伸出的虬枝叠成了一个巨大的黄绿伞棚庇护着寨门,让人幻想天门内的神奇。

王长贵在寨门哨眼里看了半天,终于看清了杨文彬。但是,他还是装模作样地走到寨门楼上,居高临下地冲天桥对面喊:“是杨二当家的吗?”

“是我,杨文彬。”杨文彬冷冷地答道。

“二当家的,快请快请。”王长贵对杨文彬喊完,又冲看寨门的小土匪喊:“快开门,欢迎杨二当家的。”

凤屏寨寨门打开,王长贵急忙迎出来,站在天桥前等候着杨文彬。

杨文彬走过天桥,连看都不看王长贵一眼,自顾自地向前走,走到寨门前,抬头看了看寨门上那“凤屏寨”三个字,就走进了寨门。

王长贵跟在杨文彬身后,堆着笑脸说:“尻他娘,刚来的兄弟不认识二当家的,让您久等了。”

杨文彬不说话,看着寨子里用圆木盖起的一橦橦房子,好像在搜寻什么?

“二当家的,我大哥在聚义厅候着您哩。”王长贵见杨文彬没有往聚义厅去的意思,就紧走两步堆着笑脸说。

“不急,走走看看。”杨文彬用嘴角笑笑说。走到一幢房子前,杨文彬问王长贵说:“这是新盖的吧?”

“是,是。尻他娘,人多了没地儿住。”王长贵头点得像鸡啄米。

“听说夜儿黑(16)你又弄回来三口?”

“唉,别提了。”王长贵沮丧地说,“尻他娘,为了那仨娘们儿,折了我十仨个弟兄。”

“怪不得夜儿黑枪声老响哩,那几个娘们儿还真厉害啊。”

“她们厉害个屌,是他妈区干队的赵石头。”王长贵愤愤地说。

“赵石头和她们啥关系?”

“她们是八路,和赵石头一起的。唉。”王长贵叹了口气,接着说:“尻他娘,都怪我太贪了,要是不去抢那仨,神不知鬼不觉地顺那幺儿(17)谁也不知道。”

“那仨娘们儿呢?”

“在柴房扔着哩。”王长贵指着寨子一角的木房子说。

杨文彬顺着王长贵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柴房前有两个小土匪站岗。就说:“对,看好了,别出事儿。赵石头已经到将军寨向大当家的要人了。”

“他要人?我还向他要人哩!尻他娘,我折的弟兄找谁要?”

“别急。”杨文彬拍了拍王长贵的肩膀说:“办法总是有的,这不,大当家的叫我来,就是为了想办法的。”杨文彬说到这里,停了停,又郑重其事地拍了拍王长贵的肩膀,挑起腔笑着说:“大当家的夸你了,夸你精明、能干!”

“欸,欸。”王长贵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文彬搂住王长贵的后背,很夸张地表示着亲密,一边推着王长贵一边笑着说:“走,找你们张寨主,一块儿想想办法。”

王长贵像是得到了牛半山的嘉奖,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声说:“走,走,走。”

杨文彬和王长贵来到聚义厅,张三旺迎上来,双手抱拳道:“二当家的,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啊。”

“他妈的赵石头更快,你刚离开将军寨他就到了。”杨文彬冲张三旺抱抱拳说。

“赵石头?他去弄啥哩(18)?”张三旺睁大眼睛问。

“要人,向牛寨主要人。”杨文彬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一边说一边走到厅中央的大桌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