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4/8页)

摸索着在旁边的衣服口袋里掏出布衣留给我的东西。坏了,少校的东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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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留下的口袋里有枚士兵身份牌,另外还有个折叠的信封,信封上面写着布衣的家庭地址。信封是开着的,里面好像不是信。我把东西抽出来,是一张纸,上面印了一双手印。手印不像是布衣的,很小,像女孩子的手。捧着染血的口袋,靠着病床的栏杆,我慢慢又睡了过去。

再次苏醒已是中午,我感觉饥渴,开始四处巡视有没有吃的,拦住一个护士要份标准口粮后就着一茶缸温开水狼吞虎咽起来。

在我旁边被食物香味勾引醒来的战士翻过身来。

“江垒!”我失声高喊起来。

是江垒。这小子,居然就在我身边。

江垒笑起来:“哎呀!老卫!你醒过来了。”

“你小子。怎么样,伤势重不重?喝点热的!”

我转身把茶杯递到江垒面前。

“还好。只是小腿被鬼子弹片扎个洞,耳朵也被鬼子炮弹破片撕裂,差点引起并发中耳炎。现在正在住院观察。”

江垒捧着热腾腾的茶杯悻悻然说道。

“知道少校到哪里去了吗?”我问道。

“他到203师师部任作战参谋,昨天已经来过。看你没有苏醒,先拿走了自己的东西。对了,他说过个把星期再来看我们。”

江垒说道。

“哦。知道其他人的下落吗?比如姜野?”

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弟兄,难忘的经历让我异常惦记那些曾一起战斗过的战友。

“不知道。少校也不清楚姜野具体在哪个连队。”

江垒把茶杯还给我。

唉!不知道能否再次见到这些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们。

“你知道巷战进行得怎样?敌人攻下城市后就要全力对付我们这里了,咱们该向北方突围啊!”我想从江垒那里知道现在的局势。

“巷战还在继续吧。突围?我也不知道。”

江垒挠着头应道。

“会好起来的,最艰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不是吗?老卫?”

见我依然一脸郁闷,江垒安慰道。

“老卫,你以前真的是平民?做什么工作的?”

江垒开始岔开话题。

“在图书馆工作,有时候也帮朋友画些电脑效果图口。我是在市里应征入伍的,后备役。开始在城里帮部队维持秩序,后来上战场抢救伤员,最后就留在上面参战。你呢?以前在哪支部队?”

我边吃边说道。

“我刚参军三个月。今年本该大学毕业,学通信的,在实习,不过网络布线工程师的证已经拿到手,工作单位也都找好了。学校组织报名参军,我是学生会的头,又是预备党员,就带头报名。咳!这仗打得真窝囊!撤退,一路全在撤退,这仗打的,跟着部队从广东一路撤到这里。”

江垒叹一口气说道。

“我们不也在南方集结了两百万部队参战吗?怎么会是这个局面?”

我问道。

这是我始终无法理解的问题。我们在战争爆发后迅速征召数以百万计的后备部队,加上百万现役陆军,让敌人挨个炸都要消耗他们多少弹药?况且我们这几年的部队建设训练水平据说也挺高的,甚至还继美军之后在世界各国里第二个建立了自己的数字化集团军,再不济也不可能是这样一边倒的战争。

“战争,不可能只让军人去参与!”

在我前面躺着的伤员突然翻身坐起来说道。

“军人保卫和平,我们服务社会。这有什么错误?”

我无法理解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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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这个道理听上去没错,我们军人的职责确实就是保卫国家。我们已经在军队现代化建设上尽可能的在追赶发达国家的水平,避免自己的军事实力不被拉大到如同晚清时代长矛大刀与坚船利炮的差距。而且,确实是到现在为止,除了美国以外,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独自战胜我们。可你应该了解这个事实,我们还只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一个还有众多贫困地区急需发展的发展中国家。我们必须投入巨大的资金去提高这些地区人民的经济文化水平。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不可能在军队现代化建设上像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冷战时代一样投入大部分国民预算。那么我们的军队也就不可能像美国日本一样在各个领域都保持着军事科技和军事武装的领先。在面对世界头两号军事强国的联合侵略的时候,保卫国家不应成为每个公民的义务吗?”

这个伤员的个子非常高大,头上缠着绷带,边说着手里边比画。看他的神形气质好像是个军官,一对粗长的浓眉、额头上深深的几道抬头纹给人以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