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7页)

如何设计把敌人坦克引过来,让反坦克雷收拾那辆坦克?

这些天只要战斗,我就不停地幻想自己能击毁敌人坦克,脑子里全是反坦克感应雷爆炸的场面。

敌人的步兵战车仍然没有放弃对我这边的火力压制。到达第三个掩体出口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探出头来。

刚才的狙击使敌人加强了我这边阵地的火力压制,他们大概判断在右边不大的阵地上有我们不少的狙击手在活动,只要控制了坑道出口,就可以逐个的将我们分割歼灭。

没办法,我放弃了从这里出去杀敌的念头,小心翼翼地退回坑道深处,朝阵地上最后一个备用的隐蔽观察哨爬去。

趴在潜望镜上再向外看,我发现敌人又向我们的阵地推进了几十米。鬼子的火焰喷射器不时喷出刺眼的火龙向坑道出口的掩体轮番攻击。

鬼子这种死缠烂打确实让人无可奈何。

我们成天躲在黑暗的坑道里像老鼠一样东逃西窜,无处发泄的愤怒慢慢煎熬着每个人的心。最初上战场的时候,我发现每个战士在射击的时候都要疯狂地喊叫发泄着,甚至不顾危险站起来嘶吼扫射,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都这么不怕死。可我才战斗一天就已经体验到这种郁闷的心情,特别是当你每次仓皇地躲避完鬼子的燃料空气炸弹和次声弹的轰炸,却在坑道周围发现因为躲避不及而惨死的战友遗体之后。

同伴无助的丧命而你活着,这是任何有血性的人都无法忍受的痛苦。

也许最终我就会像他们一样无声无息地倒在这片阵地上。

越被这种冰冷无情的痛苦长久压抑着,我就越发地郁闷,好几次都想干脆朝敌人冲锋了事。

妈的,这是人过的日子?

在暗夜中,鬼子的主战坦克突然一震,前炮塔上的反应性装甲发出火光,接着爆炸声传入我的耳中。

我一愣。怎么,反坦克手沉不住气提前发射了?

不对,怎么敌人坦克装甲车齐齐向我们阵地最高处右侧的位置开火?

是苏秦的坦克!

他们一定是蹲在车间矮墙的后面冒着被摧毁的危险向敌人坦克开炮,大概是准备将鬼子坦克引诱脱离他们的掩护步兵。

迟疑几秒钟后,鬼子坦克开始机动。对手的坦克目标,对于敌人而言诱惑要远比步兵大得多。炮口喷吐着巨大的火光,鬼子坦克开始猛烈还击。

天空中敌人的直升机像发现腐肉的秃鹫一样恶狠狠地发射了两枚反坦克导弹,一对烟迹划过浓厚的硝烟云层扑向苏秦他们刚才发射炮弹的位置。

“兄弟,快躲吧!”

我心中念叨着,自己则快速向右侧阵地最外边的掩体出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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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坦克和装甲车仍然向右侧高地最上面开炮,我探出头来从敌人开炮的火光中仔细辨认跟随在后面的步兵的位置。

必须首先尽可能多的压制消灭鬼子的步兵,否则我们反坦克手将没有出手的机会。

刚才我放置的烟雾发射器释放出浓浓的烟雾,随风向恰好朝我这边飘来。这是专门用于干扰敌人激光瞄准设备的气溶胶烟雾弹,由于温度较高,同样也可以干扰鬼子的红外侦察设备。

远处敌人步兵战车的视线应该被遮住了。

好机会!

当我连打数个短点射撂倒一个还在盲目搜寻前进的鬼子兵后,敌人最右面负责战场压制任务的坦克终于发现了我。鬼子驾驶员毫不犹豫的将坦克掉头,车体移动到我放置反坦克雷的坎坡下试图向我开炮。

敌人坦克手边移动坦克边缓缓将炮塔转向我这边。

宝贝儿!我大个子的亲亲宝贝儿!

过来啊!

这不是我想的,是我说的。我就坐在那里一句一句的念叨着。心诚则灵,有什么神灵都会听到的。

近了,近了……

轰!

一发炮弹在我头顶后面不远处爆炸。

是枚榴弹。

坦克没有直接命中我所在的掩体。

由于靠得太近,我被炮弹爆炸形成的巨大气浪冲击波猛推进坑道里面。感觉上,我像一只小蚂蚱,给一只手提着扔出去。砰然重砸在一堆乱石子和混凝土碎块上,已经破烂不堪的作战服无法保护后背,尖利的石子在我已经伤痕累累的背上增添了无数新的创口。

我龇牙咧嘴爬起身来,摸索半天才狼狈找回被甩出去的步枪。

混账东西!一点不乖!

当我连滚带爬地冲到另外一个射击掩体朝外面看去的时候不禁愤愤地怒骂起来。

敌人坦克不再前进,在原地慢条斯理地四处转动着炮塔。

眼睛快喷出火来,我咬着牙瞄准,朝敌人炮塔就是一通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