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 1583—1589年(第45/63页)
巴特利特和罗杰也拔出剑来。
玛格丽惊叫:“不要!”她本是要保住两个儿子性命,想不到却将他们置于险境,“住手!”
郡长和手下也纷纷拔剑在手。
内德没有拔剑,他举起双手喝道:“各位少安毋躁!动手解决不了问题,而且谁敢伤郡长,都是死罪一条。”
两队人在大厅里僵持,巴特的护卫纷纷赶来,立在伯爵身后,郡长的手下也赶来支援。变故如此之快,玛格丽简直不敢相信。一旦出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巴特大喊一声:“一个不留!”
他倒下去了。
他宛如一棵树,先是缓缓倒下,最后轰然栽倒在石板地上。
玛格丽见惯了他醉倒,这一次不同,场面骇人。
众人吓得一动不动。
玛格丽跪在巴特身边,伸手按在他胸前,又依次在手腕和脖子上试探。毫无生机。
她凝视着丈夫。这个娇生惯养的男子,一生五十载,只图享乐,从不把别人放在心上。她说:“他死了。”
她只觉得如释重负。
皮埃尔来找路易丝·德尼姆,他这十四年来的情妇。他见到路易丝穿着华丽的裙子,头发盘成复杂式样,似乎要去宫里;自然,宫里绝不会允许她的。皮埃尔总命令她仔细穿着打扮,这样羞辱她就更痛快。教训下人的事谁都做得到,但路易丝可是侯爵夫人。
这个游戏他乐此不疲,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厌倦。他不太对她动手,免得手疼;他也不常逼她上床;要让她痛苦,还有更美妙的法子。他最爱看她尊严丧尽的样子。
她逃走过一次。他哈哈一笑,因为知道她的下场。她的亲人朋友只剩那么几个,都怕被冠上异端的罪名不敢收留她,她没人可以投奔。因为从小娇生惯养,她根本不懂谋生之道。和大多走投无路的女子一样,为了填饱肚子只好卖身。她在窑子里待了一晚,就求他把自己带回去。
皮埃尔装作不情愿的样子,看路易丝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只图个乐子。自然,他可舍不得她。
他赶到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养子阿兰坐在沙发上,和路易丝凑得很近,两人正窃窃私语。他喝道:“阿兰和路易丝!”
两个人急忙站起身。
他质问阿兰:“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阿兰一指椅子上搭的长裙:“是您叫我给她送来的。”
皮埃尔想起来了,自己的确吩咐过。“我可没叫你在这儿扯一下午闲话。快回府去。禀告亨利公爵,说我要去见他,我得到了西班牙国王入侵英格兰的作战计划。”
阿兰扬起眉毛。“您从谁那儿听说的?”
“你别管。在府里公爵屋外等着我。到时候你要记录。”
皮埃尔走到路易丝面前,漫不经心地揉捏她的胸脯。
阿兰走了。
阿兰和路易丝都怕他。他偶尔自省,明白这才是把两人留在身边的原因。他自然不是看中阿兰能替自己跑腿,也不是贪图路易丝的风姿;这都是次要的,他享受的是两人对他的畏惧。这种感觉让他飘飘然。
这两个人有私交,他在乎吗?他觉着无妨,甚至明白阿兰为何亲近路易丝。她是个中年妇人,让阿兰想起母亲。
他手上加了劲。“这一向是你最大的优点。”
路易丝露出厌恶的神色;表情一闪而过,她即刻掩饰过去,但还是叫皮埃尔捕捉到了。他抬手就是一巴掌:“那副表情给我收起来。”
路易丝低声下气:“是我不好。要不要替你吹箫?”
“我没那工夫。我是来告诉你,明天请了客人过来。这个人跟我说了西班牙的作战计划,得嘉奖一番。你伺候我们用饭。”
“是。”
“一丝不挂。”
路易丝瞪着他。“一丝不挂,当着一个陌生男子?”
“你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只不过没穿衣服。我觉着会博他一笑。”
她噙着眼泪。“什么也不穿?”
“可以穿鞋子。”
她勉强憋住眼泪。“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就是伺候我们用饭。”
“是。”
瞧她煎熬的样子,皮埃尔不禁欲火焚身,很想多留一会儿,但他急着见亨利公爵,于是转身出了门。关门的时候,他听见路易丝轻轻抽泣。他一边下楼,一边满足地笑了。
内德欢欣振奋:他接到阿兰·德吉斯从巴黎寄来的信,信中详述了西班牙国王的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