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梦魇般的证词(第7/13页)
“我的一家19口人,被救护队从死亡线上救出了7口。活下来的,除我之外,还有祖母、叔祖父的弟媳、母亲、哥哥、小叔的弟弟和堂妹。如果政府不派救护队来,我也活不成了。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充满了悲愤。日本军国主义制造的细菌杀害了我的一家。”
“我们绝对不会忘记日本军国主义者犯下的这些数不清的罪行,下一代人也绝不会忘记。我们绝对不允许日本军国主义复活,绝不能重演这种悲剧。对于日本军国主义,不仅我们,广大的日本国民也是反对的。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中国时,日本人民的家庭也被拆散,流离失所,遭到破坏。我认为,中日两国人民应团结起来,为防止这种悲剧的反复而努力。”
当讲话结束时,靖福和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但双颊却被泪水浸湿了。
连续不断的噩梦
第三名证人是陈芳盛(73岁,平房区保国街198楼423号)。他说:“我曾住在正黄旗五屯。村子的面积为1200垧,其中有200垧被强占。当时的土地每垧约500元,可是,731部队只给了120元。1938年,我们被赶出了正黄旗五屯,迁到裴家窝(新五屯)。当时盖一间房需要200元,但只给了50元。因此,只好在地上搭个有顶的马架,连马架也盖不起的人,只能到处流浪。赶走我们的原因,主要是不让我们看见细菌工厂的建设。”
“他们命令我们在1938年8月15日至9月15日一个月内迁出。这时庄稼巳经收割完毕,天气很冷,已经下霜了。同村的金志福、张志宝和文道周三人对强迫搬迁表示不满,被宪兵队逮捕。被捕后强迫劳动,死在鞍山。金的儿子自杀,妻子改嫁。这些不幸都是日本军国主义造成的。”
第四名证人是金国忠(57岁,东方红公社正黄旗四屯)。他说:“日军侵华时,我才十四岁,住在四屯。四屯也被划为731部队的军事特区。当时,四屯有125户人家,820口人,土地面积为650垧,有151名劳动力,不得不从外地请人来种地。外来帮忙的人没有居住证明书,宪兵队就把他们逮走,有的杀害,有的被赶走。结果,还是没有人种地,土地荒芜了,打不出粮食,农民缺吃少穿。”
“我的邻居是一位叫文业志的人,当时他家有6口人。1943年4月15日,文到731部队机场砍柴时被捕。逮捕时,用白布把双眼蒙上带走了。被毒打了整整一天一夜,受了重伤,再被蒙着眼睛放了出来。他半死不活地回到家中,第三天就死了。他满身都是被鞭打的伤痕。
“当时文业志有一位65岁的老母亲和一个两岁的孩子,老母亲由于过分悲痛哭瞎了眼。他的妻子改嫁,两岁的孩子由姥姥带着。失明的老母亲于1943年12月去世。现在他的孩子文立学已经长大,当了赤脚医生。”
金国忠在动力班服劳役,每天用手推车把煤运到锅炉旁。他说:“锅炉每昼夜要消耗150吨煤。每辆货车的容量为50吨,一天必须运三车煤,需要20个劳动力。劳工的午饭是橡子面团子和玉米面窝窝头、腌黄瓜。早饭和晚饭是高粱米粥。”
金国忠继续说道:“从1943年3月的一天开始,731部队给劳工颁发了劳务证明书,干活时必须随身携带,早晚出入时要出示,接受门卫的检查。劳工身份证明书上写着‘满洲第731部队’,盖有石井的印章,右上角贴着本人照片,左下角盖有‘普通劳工’的印,左上栏写着劳工姓名、性别、年龄和职务。劳工分为普通劳工、班长、小队长、副队长和大队长等级别。”
“有一天,我干完活以后回劳工宿舍(马架),途经门卫室时,劳务班的头目真田(似乎和白在证词中提到的真田为同一个人)要我出示身份证明书。由于总是随身携带着身份证明书,纸面磨起了毛,731部队这几个字不太清楚了。真田把我带到卫兵室后用皮鞭抽打5次脑袋,又用木棍在后背殴打4次,从下午5点收工起一直打到8点,开始还数数,后来巳不知道打了多少次。”
“8点以后好不容易放回去。由于殴打得太厉害,巳无法出工。但是,第二天还是被叫去运煤。1945年6月到7月初,731部队发出通告,说天气巳暖,不需要烧锅炉了。锅炉一停,我们没活干了。不久,日本军官把中国劳工赶出工厂。在此期间,他们每天用十几辆马车从口字楼运出许多装满文件的箱子,在锅炉里烧,整整烧了一个星期。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不清楚。那时,‘保密队’监视中国人,不让靠近,保密队员也是每天一换,似乎也是怕他们过多地知道秘密。保密队开始时在东门,后来挪到西门。其队员由宪兵队派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