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关还是开(第15/19页)
守桥的班要放火烧桥,红军发现后才正式展开夺桥行动,将其全部歼灭,从而完成了长征中飞夺泸定桥的壮举。
1935年6月2日,中央红军全部经泸定桥通过大渡河。过河后,左右两纵队合兵一处,向川军第四旅发起进攻,该旅伤亡过半,退往汉源。
经过大渡河一役,刘文辉所属的第四、第五两旅都被打残了,原先每旅有三团,现在缩成两团还编不满。若不是红军自会理后不再随意攻城,加上薛岳和其他川军在后面紧追,汉源城中的刘文辉几乎要陷入绝境。
中央红军未入汉源至雅安这一线,他们避实就虚,从雅安旁边一擦而过,翻越夹金山,向川西北方向开去,刘文辉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几乎在中央红军巧渡金沙江的同时,红四方面军就撤出了涪江,一路西进,沿途虽有阻挡,但红四方面军兵强马壮,哪里放在眼里,因此他们到达川西北的时间,要比中央红军早很多。
1935年6月16日,两大红军主力在川西北实现完全会师。
尽管红四方面军已在川西北建立政府,但这里地广人稀,往往走上百里山路,都见不到一座村寨,并不适合大兵团久驻,因此会师之后,大家便考虑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发展。
最初决定向陕甘一带北进,不过那里有只拦路虎:胡宗南。
胡宗南很有战略眼光,他入川后别的地方都没去,就卡住一个松潘县城。松潘是从川西北通往甘南的咽喉要道,要去陕甘,非攻下它不可。
红四方面军刚进入川西北时,就曾打过松潘,只是拿不下来,此次旧事重提。1935年7月,以徐向前为前敌总指挥,红军再次攻向松潘。
胡宗南与徐向前同为黄埔一期,无论练兵还是战术,两个黄埔同学都难分伯仲,徐向前或而正面突击,或而迂回包抄,胡宗南则凭碉固守,以静制动,红军多次攻击均未奏效。
因为无法进入松潘,红军只能从侧背的松潘草地穿行北上,艰苦卓绝的过草地开始了。
这是军事史上罕见的一次艰苦行军,到处都是水草和沼泽,找不到一点食物。能收集到的粮食,包括青稞都快吃光了,眼看着高原上已是寒气逼人,但官兵身上仍穿着单衣。
黄克诚回忆,在草地行军时,走在后面的人都用不着向导,只要顺着地上络绎不绝的尸体,便可以准确地找到行军路线。
红军内部就在这时发生了严重分歧。张国焘认为“茫茫草地,前进不能,坐待自毙”,要求停止北进,挥师南下,毛泽东及中央则仍坚持北上。
其实自两大红军会师后,问题就已经冒了出来,那就是听谁的?
没有会师前,这应该是不成问题的问题,红四方面军的宣传口号是“欢迎三十万中央红军”,对中央红军的敬畏之心不言而喻。
可现实是残酷的,中央红军从江西出发长征时,尚有八万六千之众,到达川西北时,只剩两万余人,且人困马乏,装备不整,人人身上破衣烂衫。反观红四方面军,仅主力部队就有八万,“兵强马壮枪多”。
除了实力发生巨大变化,大家对南下风险的判断也不尽相同,确切些说,就是对川军这一对手的评估存在较大的差异。
红四方面军入川之后,先是击败田颂尧的“三路围攻”,接着攻破刘湘亲自发动的“六路围攻”,最后强渡嘉陵江,可以说是鲜尝败绩,打遍川中无敌手,有绝对的理由不把川军放在眼里。
中央红军就不一样了。土城第一战便吃了亏,后面的叙永、会理也都打得不理想。朱德曾为此叹息道,中央红军“过去曾是一个巨人,现在全身的肉都掉光了,只剩下一副骨头”。
在攻打会理之前,中央红军其实已疲惫不堪,亟需用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和补充给养,但整整围攻七天七夜,连挖地道炸城墙都用上了,仍无法获胜。
此后红军在大渡河、泸定桥的胜利,很大程度上是靠刘伯承这条“川龙”发挥作用,要不然极有可能重蹈石达开的覆辙。
毛泽东对南下的认识,一言蔽之,是“绝路”。
1935年9月8日,张国焘致电中央,再次明确态度,一方面说北上“将成无止境的运动战”,另一方面认为“川敌弱”。他的想法是南下抢占以成都为中心的川西平原,在那里建立根据地,这样在粮食供给、兵员补充以及战略进退上,都较北上有优势,当天晚上,毛泽东亲自来到徐向前的住处,站在院子里问他:“你的意见怎么样?”
徐向前回答:“两军既然已经会合,就不宜再分开,四方面军如分成两半恐怕不好。”
毛泽东再没说别的,遂告辞而去。
1935年9月10日深夜,毛泽东和中央率红一、红三军团及一些直属分队秘密北上,与张国焘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