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桃花(第5/7页)

蝶舞接道:“听闻不求人本就是如意变化而来,民间用来抓痒,在朝廷中却是权势的象征,非大富大贵不能使用。”

冉刻求皱眉道:“看孙简心为人朴素非常,绝不会是什么权贵?他身上带了这么个贵重的东西,实在奇怪。”

蝶舞亦道:“你说得不错,此物材质非金非玉,很是罕见。据我估计,价值绝不在百金之下。”

树上的神鞭王五一直沉默不语,这刻突然笑道:“蝶舞姑娘这般说,那这如意价值不容置疑。看来我们这次就算查不到孙简心的底细,拿了这如意,也是不虚此行了。”

冉刻求摇头道:“不行,我们只是查人底细,这包裹还要原封还回去。若见财起意,不顾原则,和贼何异?王五,这次你出手的酬劳我定会付你,但要打这如意的主意,我不同意。”

王五立即点头道:“冉大哥说的是。”

蝶舞秋波流转,看了冉刻求一眼,笑道:“我们本来是连环计划,若是从包裹中查不到孙简心的底细,就还要由冉大哥还回包裹,和那个孙简心拉拢关系,继续探听他的底细。若少了件东西,于行事不利。”

树上王五哈哈一笑道:“蝶舞姑娘不必怕我不开心,我不过随口一说,还能真的贪别人的财物不成?”

话才毕,他突然喝道:“是谁?”

只见他的长鞭夭矫如龙,倏然从树中飞出,卷在另外一棵大树上。王五身形一荡,已借长鞭之力飞扑屋顶。此人身形中等,就是双臂极长,有如灵猿一般。

见王五似发现敌踪,蝶舞忙护住包裹。

冉刻求也飞身窜上屋顶,见王五茫然四顾,忙问:“怎么了?”

屋顶鬼影都不见一个,王五手拖长鞭,极为错愕道:“方才我抬头看天,无意中看见屋脊处像有人伏着。难道是我花了眼?”

他的神色犹自不信,突然撮唇做哨,发出一长一短的声讯。片刻后,陋巷处传来回声。

冉刻求听了,立即道:“张三没有发现问题。”

他看似粗扩,却也心细,在蝶舞前来之时,早请王五在树上留意动静,让快马张三在巷子外防人进入。三人配合无间,有暗语互通,因此一听张三回音,就知并未发现敌人。

王五脸色发红道:“可能是我眼花,害你们担心了。”

冉刻求哈哈一笑,拍拍王五的背心道:“兄弟是谨慎,何必自责?”他和王五从屋顶飘落地面,心中却想,王五鞭法奇妙,苍蝇都抽得死,眼力更不用质疑,他怎会看错?

他又想,可若说真有人能在王五眼皮底下消失,那实在是骇人听闻。有谁会来偷窥我等,莫非是那个孙简心?这人若跟踪到此,就是知晓了我等的全部计划,无论心智、武功,均是远胜我等,若惹恼了此人,只怕我等吃不了兜着走。

他想到这里,内心惴惴难安,但神色不变,只怕兄弟和蝶舞担心。

蝶舞见二人并无所获,倒不紧张,放下了如意,伸手取了木盒内的画轴,轻蹙娥眉道:“从如意上看不出孙简心的底细,眼下只有从这画儿中看看有没有线索了。”

她轻展绢画,只看了一眼,咦了声,半晌无语。

冉刻求、王五均向那画看过去,不约而同也是轻咦一声,神色有些发呆。

那幅画并非什么山水花鸟,只是画了一个女人——绝美的女人。

女人入画,绢画薄薄,微风吹拂,吹得绢画颤颤,那女子好像要从画中走下来一般。

冉刻求不识书、不识画,一眼看过去,却也知道那画儿画得极好,他从未见过那般栩栩如生的画卷,更觉得那画中的女人骨子里面有几分的忧郁。

画中女人并未蹙眉,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到了抑郁之气。同时又觉得那无双的工笔,画的已经不是女人的容颜,而是那逝去的年华,还有年华中无可排遣的一股伤逝。

呆立许久,察觉蝶舞一瞬不变地望着他,冉刻求干咳两声,“这女人是谁?”

看蝶舞摇头的动作如花丛蝶飞,冉刻求收敛了心神,“总觉得这女人像一个故事。”

他说得奇怪,可蝶舞偏偏懂了。

“你说得不错,只看这画,就可想到这女人身上定有个故事——很伤心的故事。”望着那绢画中的女子,蝶舞心中也有几分怅然,忍不住想,孙简心随身携带一幅女子的画像,难道说这画中女子是他的情人?

终究还是收了画,连同那如意一块放回了盒子,蝶舞轻轻系上红绸,如整理凌乱的心情。

冉刻求见蝶舞系好包裹,伸手接过,不发一言,转身就向院门走去。

他们这次行动失败,从包褒中除了得到一肚子疑惑外,并未查到孙简心的任何事情。他们的连环计只用了一半,冉刻求眼下就要去接近孙简心,继续查探孙简心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