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类第三大劫难(第6/19页)

与此同时,美国的医学新闻界还报道了人们成功地把可卡因运用在尿道手术,切除向内生长的脚趾甲,牙科手术,妇科切除手术,甚至在‘用电解法去除一位女士上唇长的多余的毛发’的手术中。有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对可卡因的非外科手术用途的报道中还可以找到其减轻男人性无能,和治疗女人手淫和色情狂的报道。

克莱弗兰德的一位医生声称用可卡因治好了两例耳鸣患者。《纽约时代周刊》报道说:可卡因在纽约已经成功地应用到一些新的领域——包括治疗枯草热,粘膜炎和牙疼,现在还在试验用它来治疗晕船——所有这些都可以理解为可卡因能够治疗我们所听说过的最厉害的伤风头疼病”。

其他的报纸也都同样热情洋溢,尤其推崇当时流行的一种观点,即可卡因也许能够渐渐使得酗酒者和吗啡瘾君子戒掉酒瘾或是药瘾。

《波士顿医学杂志》报道说:“适量使用古柯不仅有益健康而且大有裨益”。《治疗学学报》评论说“无论有没有鸦片瘾,人们都感到想要尝试一下古柯。情绪低落时用上点无害的药物是必不可少的。”美国神经学协会得知就连“一个抑郁寡欢,沉默寡言的病人,背负最深沉的哀痛或是悲伤的人”在可卡因的作用下也会停止抽泣,高兴起来。制药公司纷纷开始推销可卡因药物,来治疗各种各样从晕船到枯草热的疾病和不适——有糖剂,有香烟,有止咳药,有感冒药;可卡因的应用范围没有任何局限性。

正如医学报告指出的那样,到1884年下半年的时候,再没有任何人对可卡因对身体神奇的滋补作用抱有任何的怀疑。可是究竟为什么这种药物会有这样的疗效,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大多数的试验新手知道这种解释是他们理解不了的,所以也并不费心去琢磨这种药究竟在干什么,或是怎么干的。甚至连弗洛伊德和曼泰加扎这样的先行者也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这种情况一点也不奇怪:科学要开始撬开可卡因神奇魅力的秘密,还要再等上一个世纪。

在新泽西的布鲁克黑文镇,别人介绍我认识了一位同弗洛伊德他们一样致力于可卡因研究的人。诺拉.弗可夫博士是个身材娇小的美国人,说话带着西班牙口音,讲起话来速度足有一小时一百英里,是世界上一个精英科学家小组的成员,专门研究可卡因对人类大脑的作用。她过去的十七年来的研究使得她对这种药物的“犯罪手法”有独特的见解,现在她已经达到的高度是,她实际上能够解释为什么十九世纪末可卡因会令大家感觉非常美妙。或者换句话说,为什么可卡因会让人这么快乐。

在纽约城东六十五公里的地方,弗可夫二十年来的大部分时间都一直在给志愿者服用可卡因。我们在她的办公室例坐下来后,她告诉了我自己是怎么研究上可卡因的。事情还要追溯到1984年她还在休斯顿的德克萨斯大学学习的时候:“我接诊了许多呈献出可卡因兴奋状态的病人,我们还在急诊室见到几个病人——这种情况激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因此我开始对他们进行研究,从开始进行第一次研究的时候,我就惊奇地发现过量使用可卡因的人的大脑会出现严重的变化。他们的大脑非常混乱。”

弗可夫在这一阶段寻找的不是可卡因在大脑里的作用机制,而是要找到证据证明这种药物对上瘾的人的大脑会造成永久性的损伤。她发现严重的瘾君子常常呈献出类似中风患者表现出的症状,包括面部某些区域瘫痪。弗可夫得出结论认为,因为可卡因造成血管收缩——这也是它为什么可以用作有效的局部麻醉剂的一个因素,因为血管收缩可以减少手术部位的出血——从而造成大脑内供血不足。

“血管的直径大小在调节大脑血流量方面非常重要——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大脑对氧气非常敏感”,她这样解释道,“因此实际情况是,可卡因造成了血管收缩,而血管一旦收缩,紧接着就会造成血液根本无法通过,这时人就开始出现各种症状。”

这个发现很有意思,但是这只是个开始。比她的实际结论还要重要的,便是她在研究中所用的方法。在她寻求证明可卡因在服用者身上会产生类似中风症状的的过程中,弗可夫采用了以前从来没有人试过的方法:她拍下了人的大脑在可卡因作用下的照片。给人类的大脑拍照,这在弗洛伊德的时代需要把人头顶削去,所以我们也没法责备他没想到这个主意。给大脑拍照而不干扰其正常活动,需要有一台非常特殊——也非常昂贵——的名叫PET(即正子放射型电脑断层摄影)扫描仪的照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