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光荣日(1945年3月~1945年9月)(第7/20页)
关根支队的任务是配合正面第116师团,从左翼包抄和压迫中国军队。
先说木佐木联队,来自多次参战的第34师团,“一号会战”之前长期驻扎江西,会战后驻广西全州。隶属于第11军的他们,参加芷江作战,算是帮第20军的忙。虽然作战经验丰富,但打起仗来,似乎心不在焉。因为有小道消息称,他们师团很快就要调往天津了。在向瓦屋塘进发时,木佐木联队所辖的三个大队互相不通气,一路慢悠悠,以至于在一个叫梅树山的地方,该联队尖兵中队竟误入中国军队的阵地。联队长木佐木被敲了一下后,似乎醒了盹儿,很快作出调整,算是顺利地进入瓦屋塘一线。途中他领到新命令:向雪峰山腹地洪江挺进。但接下来就不顺了,在珠王山、茶山一线,遭蔡仁杰第58师和第73军萧重光第193师一部拦截,往前走不了了。
关根支队那边,独立步兵第115大队在4月底攻占武阳,但独立步兵第117大队在打武冈时,情况不一样了。守城的蔡仁杰师第58师一个营,跟日军爆发了雪峰山会战期间最激烈的城防战。日军望武冈而兴叹。这时候,在汤恩伯调动下,李则芬第5师、蒋修仁第44师由贵州入湘,反攻武阳。在武冈,日军打了六天,伤亡惨重而不下武冈城。王耀武给汤恩伯去电话,叫他赶快动起来,老汤又令蒋修仁第44师增援武冈。
日军右翼第47师团重广联队此时如何?
这个师团是后来组建的,支队先期抵达战场,师团主力还没过来。士兵们第一次参加野战,各种经验全无。他们从永丰出发,渡过资水,遇到了零星战斗,一部分士兵想,打仗原来这样简单啊;另一部分想,啊,太危险了,对面的中国士兵还真开枪啊。在这种情况下,支队刚渡过资水,一些士兵就开始装病,一来二去竟有上百人之多。这当然跟新兵怯阵有关,但更有可能是因为,此时的军国日本末日将至了。虽然各种遮掩各种宣传,但那个年代的日本国民毕竟不全是傻子,还是有明白人的,所以说这种末日感终归还是会影响到国民的情绪。怎么办呢?支队长重广决定:派一支人马送这些人回返。派了多少人马护送呢?一个完整的大队,也就是1000来人。于是也就没人理解这些做法了。重广支队的一个目标之一是溆浦县城东北的洋溪,实际上他们在此战中只完成了这个目标。
重广支队主力在前进途中,在一个叫九江庙的地方,被韩浚第73军一部拦截。该军在第三次长沙会战后,就没打过好仗,鄂西、常德、长衡三役中均被击溃或重创。归了王耀武集团军后,终于翻了身。王耀武跟该军老军长彭位仁关系上佳,王做第24集团军总司令时,彭即是他的副手。在王的运作下,第73军上了第一批更换美式装备部队的名单,且提升由第74军出来的猛将唐生海(黄埔军校3期,湖南石门人)为军所辖第77师师长,前师长韩浚则任军长。第73军由此被激励,在九江庙一线拦截重广支队的正是唐生海部。虽然第77师的士兵很多都拿着冲锋枪,但他们并不恋战,很快即从阵地上后撤。
重广支队好奇地往前追。
与此同时,中美混合空军的战机通过发烟弹指示日军位置,第73军另一部梁祗六第15师由此在徐家桥拦住了送病号回来的那个大队,上来就是一顿美式重迫击炮猛轰,接着机枪子弹铺天盖地般倾泻而来。重广支队的新兵们被这个场面吓呆了,没吓呆的则永远“呆”住了,因为他们已经倒下再也起不来了。前来该大队联络的副官佐藤是有作战经验的,所以更加瞠目结舌,后来在向支队长重广三马报告时,说了这样一番话:“重庆军的战斗意志及战法和过去的中国军完全不同,面目一新,火力的集中极为准确巧妙。”
重广支队好歹过了九江桥和徐家桥,进入了洋溪地区,这也就意味着被韩浚第73军完全包围了。参加过洋溪之战的日军老兵松叶尾藏后来回忆:“在当时,只要我军发射一发炮弹,就会遭到中国军雨点般的炮弹回应,至少是一百倍吧。不但迅速而且极准确,部队长怀疑指挥射击的是美国人。”实际上,无论第74军,还是第73军,换了美械装备的中国部队的炮兵指挥官,仍由中国人自己出任,但训练时的教官确实来自美国。
自进洋溪后,重广支队整体转颓,再也没有往前走的想法和力量了。
北面最外翼不还有个第64师团吗?不说还真忘了。船引正之这个师团原来在江苏地区负责治安,干的多是下乡抢粮食这种事儿。“一号作战”期间,日军久攻衡阳不下,急调在长沙警备的第58师团南下,这样呢,第64师团就被调来长沙担负警备任务了。雪峰山会战开始后,该师团分出一个旅团,向北面的益阳进攻,意在牵制常德地区的胡琏第18军。结果是,不但没牵制住胡琏,反而把第18军引了过来。当然,此时胡琏已奉命参加雪峰山会战了。在第64师团那个旅团兴高采烈地进入中国军队故意放弃的益阳时,胡琏已带着部队迅疾南下,直奔雪峰山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