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十一(第10/12页)
来示谓主持得人,生财之道必有效验。侍昨奏明专办江西牙厘,拟以李黼堂、筱泉、沈幼丹、蔡少彭四人综理其事。将仿湖南办法,如所获较多,则湘军来江,或不致遽虞饥溃,则大幸也。
致李希庵 咸丰十年五月十九日
别后甚切怀思,较之三月之别,尤为眷眷。阁下知人之明,处事之当,得之天授。近更克己自励,日进无疆。大抵激之而变薄者,吾辈之通病。此后请默自试验,若激之而不薄,则进境也。国藩十六日至老洲头,阻风三日,未得开行,心殊焦灼。
多公长处甚多,其部下不免有官场习气,短处仅此一端。阁下与之交契,或可从容讽谏,俾于纯朴中简择人才,庶可蒸蒸日上。贵部下多纯朴之才,而骄气亦或不免,幸细察而切诫之。此间风转,二十二三可抵水营,月底可赴祁门。闻浙警渐纾,差可喜慰。
致官中堂 咸丰十年五月十九日
国藩于十五日自宿松起行,至老洲头,阻风三日,不能开行,心殊焦灼。拟至水营会晤杨、彭二公,即由建德过岭,暂驻祁门。接初九日寄谕,亦令勿撤安庆之围,差幸与鄙意尚合。得王雪轩中丞信,杭州布置渐稳,张璧田已带万余人出剿嘉兴一路。杭州不再疏失,东南大局当可挽回。惟目下各路,宜力戒浪战,专主固守,庶贼锋不至再长。
鄂中为南北之枢纽,实宜多蓄雄兵,不可少有疏虞。国藩昨已附片具奏,良因南州大局而发,非因与阁下暨润帅交契而言,不审圣意以为然否?
三省合防之议,求阁下始终主持其事,不特目下宜然,即将来两皖得手,而江西、两湖之藩篱,仍不可一日不求自固之道。国藩虽办两江之事,而必坚持此说,盖上游愈固,则下游愈觉得势,未有不能守而能剿者也。
饷项支绌,日内用费尤多,意欲就阁下预拨万金,秋间仍于协饷内扣还。祁门去鄂不远,便中望常赐箴言。为感。
复胡宫保 咸丰十年五月二十一日
侍于二十日自老洲头起行,夜宿华阳镇,二十一日至东流县,与陆军料理一切,再以轻舟访杨、彭也。
接三次手教。梅村境遇可悯,侠烈可敬,学问可畏。其二女事,侍当设法表章。梅兄前一信,欲侍出一恻怛告示。兹将示稿抄呈。其第一条即旌表忠义,盖仿公初克武昌时立局办法也。
复胡宫保 咸丰十年五月二十二日
连接两次惠缄。左季公事,若待渠信来再定,则复奏太迟;若迳行先奏,则当请其入蜀。盖以事势言之,则人蜀大有益于鄂。鄂好即可波及于吴;吴好不能分润于蜀。季公之才,必须独步一方,始展垂天之翼。以奏对言之,谕旨所询,独当一面者,断无对曰否之理。既对曰可矣,则当令其速了蜀之小事,而后再谋吴之长局。是忠于为国谋,忠于为鄂谋,忠于为季谋,三者皆宜人蜀,但不忠于谋鄙人耳。浅见如此,不知与尊意相合否?
此折本应由侍主稿,但目下侍距揆帅太远,距季公太远,实难会商。敬求阁下主稿,送敝处拜发,仍列揆帅首衔。来吴则自谋私忠,入蜀则三谋公忠,二者俱可,侍无意必也。
与冯树堂 咸丰十年五月二十三日
国藩当疲惫之余,忽膺艰巨之任,大惧陨越,贻友朋羞。惟广求名将,以御寇氛;广求循吏,以苏民困。得一人则鄙人可免一分之咎,得十人百人,则地方渐受十分百分之福。以阁下治蜀,为朋辈中成效之最著者,故备公牍,相邀台驾,速来吴越,将伯之助,至切至恳。阁下既已捐升离省,即不奏调亦可。因贤声久著,仍当附片奏请也。
复胡宫保 咸丰十年六月一日
手教敬悉。季公若来敝处,留驻皖南,而以少荃驻淮扬,则侍仍可以水师为老营,而以徽、淮为南飘北泊之所,于私计诚便。特蜀事恐非东公所能了。季公不入蜀,或于两楚均不便,故仍请季公自谋自断,而公为草奏,侍缮上之。此间节次,庶为不紊,望公无过让也。
复张筱浦中丞 咸丰十年六月初一日
侍至黄石矶,与杨、彭两君畅叙,南风大发,由陆路转回东流、建德,所调鲍镇之霆字营,自湖口南渡者一半,余半二千人竟阻风不能渡江。鲍镇亦无回鄂消息。
侍前本饬霆军先赴祁门,今既不尽南渡,则侍当先行,而安庆调来之朱镇品隆,又因病不克随从,仅挈诸偏裨以行,殊深焦灼。幸徽境现尚静谧,雄麾足资堵剿,不至遽须重兵,兹足慰耳。
祁门难扎多营,此间亦当筹及,第山谷用兵,较之水滨行师,其难数倍。侍欲率诸将经历山险之中,以重中路之势,且讲求转运事宜,使楚人谙悉途径,庶此后调遣较易。尊意以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