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九(第15/24页)
与凌问樵 咸丰十年正月二十二日
罗溪五营近日墙壕俱已修成否?极高深可恃否?闻李璞阶营后一山,已立望楼,似不如扎一哨于山上,乃能稳靠,望与璞阶切实言之。
闻十九日余际昌军小挫,贼或分支来犯罗溪,亦未可知。然丛山僻径,无处安营,大股必不能来。贵军及阿、李各军,止宜坚守营垒,以静待动;不宜出队迎击,恐僻路曲径,或有伏贼也。其团练一营,亦告之不宜出队迎击。
致胡宫保 咸丰十年正月二十二日
十九日余军之挫,不知尚可自振否?若伤亡过多,刻难自立,止可令山外、山内各军一概休养,专待贼来扑我,决不先去寻贼。即以近事言之,腊月二十二、正月初六、十九日,三次之挫,皆我去寻贼;惟十一日系贼来扑我。主客胜负之数,了然甚明。竟可用公牍私函切止各军,不再先出寻贼,致人而不致于人。如余际昌伤亡尚少,元气未损,则听各统领自进自止,吾辈不必遥制也。
罗溪河似可不必添兵,亦实苦无兵可添。舒公马队,若置罗溪万山之中,毫无用处;若置金、余附近,或可少有裨益。然亦谓旧马队耳,新者则未必得力。霍山五营如果调回,亦止可驻五柯枫等处,一以援应天堂,一以屏蔽英山。调向东来,则西北太空,决不可也。
复胡宫保 咸丰十年正月二十二日
手教。张子衡、李续焘二人之言,与朱品隆所抄述投诚之贼供相同。侍意贼若不破金、余二军,不破罗溪一军,决不能冒险上窜。惟罗溪一军散漫无统,若贼至,则恐人各一议,殊难放心。就凌、罗、阿、李、程五人言之,智勇、阅历,自以凌为最优。鄙意欲会台衔,派凌为罗溪河一军统领。如以为可,即求尊处主稿飞札。
与朱云岩 咸丰十年
官兵必须从上打下,正恐贼分窜太湖后,旋又上窜鄂疆也。余有两信与金逸亭,亦劝其自上打下,已抄稿寄蒋之纯兄矣。贼既专争日西时,我官军出队亦不可早。余前批该统领禀,亦言须争下半日也。
闻余际昌军十九日小挫,究竟伤亡若干人?失军器若干?多公亲率马队去金营帮其收队,曾见昌营挫失否?多公与金营中隔,广福寨下贼垒数里,不知马队何以能过?多公之贤,余已深知之矣。自去岁腊尾至今年正月,几无日不亲至鲍营,其马队及精选营,几无日不出队,以此知其待人之厚。又于宿松城中多部下受伤者询问,以此知其得士之心。
与李申夫 咸丰十年正月二十四日
攻城极无把握,朴勇者紧逼城根,往往被火药烧伤;浮滑者并未近城,自欺欺人,徒伤朴者,故余不肯为也。
太湖各军,士气尚旺。余之所虑者,太湖、罗溪两军,不能御贼之分股来扑耳。如太湖、罗溪两军足以自立,则多、鲍、金、余诸公,必可打破援贼。如贼分万人来扑太湖;我两军坚守一二日,屹然不动,则多、鲍、金、余尤必大破援贼。此必然之理、必然之势也。目下大局以太湖、罗溪为守兵,以多、鲍、金、余等军为战兵,守者遇有大警时,不须战者来救,则战者必奏大功矣。
复胡宫保 咸丰十年正月二十四日
贼日日移营,傍山而上,去太湖只二十余里。下游白沙畈以下已无贼。多、蒋诸公,虑其内窜,定计今日移蒋四营截贼之首,横驿路而扎之;明日再移四营,并精选四营往扎。大约今日必开大仗,又苦为贼所致而不能致贼,不知可得手否?侍竟日旁皇不安,足以见胆之薄矣。吴干臣五营,似不能不调。如果得手,飞札止之可也。
复凌问樵 咸丰十年正月二十四日
团绅程君,移扎过河,不与贵营逼处,亦是好事。若使团勇扼扎要地,贼来亦殊不放心也。舒都护马队已至大湖河等处,足资联络。山僻之中,大股贼必不能来。坚守营垒,预为三五日被围之计,必可万全。闻李璞阶办事亦极认真。不知阿参将营濠高深否?
复金逸亭 咸丰十年正月二十四日
惠缄,知敝处之信,业经接到。两地不谋而合,殊为快意。山外多、鲍诸公,因贼营日日上扎,恐其内窜楚疆,已定派蒋军四营扎于贼之上面,想今日必开大仗。不知昨夕约订贵军否?多公十九日曾率马队,亲赴尊处,是下面尚有路径可通,日内尊处与山外通信,或不须更由太湖乎?约期打仗,最难到恰好地位,且有因而误事者。阁下若与山外订约,仍须做到各打各的,可进则进,应收则收,免致彼此牵制,或有疏失也。
复张廉卿 咸丰十年正月二十四日
接到手缄,未即裁复。薑坞先生笔记,余未见其书,其与鄙论相合者如何?急思一观,便中尚乞寄示。足下近所纂著纵不称意,亦望寄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