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略施手段夺宠萧淑妃(第7/11页)
皇后倒退两步跌坐于地,本来因愤怒而通红的脸色渐渐转白——事态已越来越严重,淑妃这些话不啻为公然挑衅。她这样肆无忌惮,分明是有恃无恐,难道我这皇后的位置真的不保?
沉寂好半天,她才缓过一口气:“素节究竟病没病?”
“不知道。她根本没让我进去,那些药都被她扔了出来,还说里面有毒!”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皇后哪里受过这么大的侮辱?气得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她身为淑妃胆敢辱骂皇后,乃是犯上之罪,娘娘为何不收拾她?奴婢也不甘心受这委屈啊!”
王皇后咬牙切齿良久,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如果淑妃当众辱骂皇后之事属实,确实有罪,但恨只恨皇后无子,萧淑妃偏偏生了一个雍王李素节,母以子贵有恃无恐。只要有那个身负厚望的儿子,即便她犯下过错也奈何不得,连舅舅和长孙无忌也不便处置过甚,她根本奈何不了人家!
媚娘见时机成熟,边抹眼泪边漫不经心道:“上次我问万岁怎么不常来,他说因为素节病了,淑妃缠得他抽不开身,说是等孩子病一好就能日日与咱们欢聚。可是……素节的病何时才能好啊?难道万岁忘记我了?我要是能跟在皇帝身边就好了……”
皇后被这话点醒了,倏然起身:“看来本宫不能留你了,你赶紧收拾东西!”
媚娘仍装不悟,假作惊恐状:“娘娘开恩,难道您也不要我了?媚娘愿意毕生追随您,即便您将来真的当不成皇后,也照样给您当牛做马。”
“谁要赶你走?”皇后紧紧抓住她肩膀,“我要送你到甘露殿,今后你给我日日跟在皇上身边,倒看看她姓萧的还能不能张狂!”
“您对我有恩,我舍不得您啊!”
“胡说!”皇后猛烈摇晃着她肩膀,“你给我清醒清醒!我与淑妃不共戴天!这是名分之争、生死之争!其中也关乎你的生死祸福,你明不明白?”
“娘娘……”
王皇后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伴着一声自暴自弃的哽咽:“唉!我按你说的千万百计讨好圣上,他半点儿不动心……现在唯有你!你能笼络住圣心,打败那个嚣张的贱人,才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有求者竟成了被求的人,一切却都那么顺理成章。
“娘娘!奴婢一定不辜负您的重托!”媚娘紧紧搂住皇后,眼泪依旧在流,心里却早已乐开花——我武媚娘岂能为别人做嫁衣?纵虎容易擒虎难,今日脱却牢笼,以后再也别想把我攥进手心。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为自己而战了!
萧淑妃,让你侥幸了这么久,该回过头算算咱俩的账了。
三、回马一枪
李治的烦恼有增无减,因褚遂良贬官、李辞职,中枢不得不做调整。在长孙无忌操控下,由柳奭接任中书令,来济晋升中书侍郎,韩瑗晋升黄门侍郎。来韩二人资历不算很深,之所以晋升就是因为与无忌关系密切,尤其在抑买案中为褚遂良求情获得了的赏识,如今他二人分任中书、门下两省副长官,再加上元舅把持大权,张行成、高季辅实际上已丧失宰相权力,而于志宁明哲保身、宇文节作壁上观,李治在朝中的唯一一点儿势力也被压制了。
国事管不了,家事也一团乱,宗室骄奢贪婪又开始抬头,其中以滕王、蒋王为最。滕王李元婴是唐高祖李渊最小的儿子,比李治还小两岁。他出生时李渊已避位为太上皇,软禁中没有管教小孩的心思,李世民又懒得过问几个庶出的小弟,因此元婴成长为一个纨绔子弟。他爱好音乐、舞蹈、建筑,尤其擅长书画,各项造诣倒是不低,行事却颇为荒唐,如今他担任苏州刺史,整日莺歌燕舞、斗犬走马,甚至半夜不关城门,到处巡游骚扰黎民,搞得全州百姓怨声载道。
蒋王李恽乃李世民第七子,任安州都督。这位仁兄有“钱癖”,嗜财如命、聚敛无度。当年齐王李祐因顽劣不法走上叛乱之路,终被赐死,宗室诸王无不悚然畏惧,唯独他依旧我行我素,连严父李世民都管不了他,李治一个当弟弟的更不行。如今李恽变本加厉,挖地三尺欲壑难填,丢尽了皇家颜面。
李治毕竟继位不到两年,二十七个月的丧期还未满,况且李家人的血已经流得够多了,实在不忍再对小叔和七哥下手。因此他与舅父商量后,迁李元婴为洪州都督、李恽为梁州都督,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与此同时,后宫中素节的病始终不见好转,虽说孩子看上去挺正常,但太医却说未见起色,淑妃又紧紧缠着不放,搞得他头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