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70亿人的幸福额度(第10/14页)

就连可能出现的数千万技术移民,也消耗的是其他国家的资源。中国专家、技工,也就是现在正在苦哈哈还房贷的70后、80后房奴,点头哈腰求职找工作的90后大学生,将在整个世界获得当年苏联专家在中国的待遇。

从这个角度说,中国输出工业化,无论从经济角度还是资源角度看,在一两代人之内都有巨额的盈余。这笔盈余说白了就是抢回了美国的铸币税。也可以说,这就是中国代表人类征收的“科技税”。也就是人类为了摆脱永久的资源-能源限制而集中的资源。

我们不能像统治了世界两个世纪的欧美国家那样,用超额的福利或是用巡航导弹炸沙子那样的军费浪费掉这笔财富,而是要全面进军基础科技的开发。

资本主义企业化运营,用市场的短视来阻碍科技发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比如当年的世界霸主英国,资本家因为有殖民地可垄断倾销,所以长期保持旧生产模式,怕损失旧设备而拒绝使用新科技。英国国土面积不如中国一个省,煤炭资源不如中国一个市,但在1913年的时候,全国竟有3334个煤矿,平均每个煤矿的工人不足300个。说白了,就是英国人把1810年左右的小煤窑一直持续到100年以后,毫不吝惜地用落后的生产模式浪费自己赖以称霸全球的宝贵资源。

在世界大战的年头,虽然工业国会拼命开发科技,但又急功近利,只对能立刻增加战斗力的科技有积极性,所以开发的大多是应用科技。只有冷战这样的年头,一方面有强大的军事压力,另一方面又没有实际爆发全面战争,整个世界才能把剩余资源抽出来搞长期的基础研究。

工业到了核心部分,不分军民,其实就是那么几条,更多的能源模式、更高的能源利用率、强度更高的材料、更小的加工误差和更快的信息处理-传输速度。地球物质就那么多种,不管具体目的是什么,高效率地利用模式到最后必然都会会合到几种关键技术上,这也是工业存在核心产业的原因。

所以,精密机械、信息处理、材料、能源这几个行业,被军事压力促进之后,同样可以提升民用科技的生产效率,推动经济发展。冷战带来几十年的繁荣和快速增长,就是这个道理。

虽然我们是通过冷战来理解到这个规律的,但作为事后诸葛亮,我们没必要再发动一场冷战来刺激经济发展。既然输出工业化的发展模式能够把足够的资源和投资集中到中国手里,中国完全可以主动地进行长远科技规划。参考核心工业的门类,考虑到核聚变、星际采矿、实用化中子快堆等几个绕不过的目标,选择研发方向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没有人愿意做沉船上的耗子,但只有我们有能力建造一条更大更坚固的船。在未来的国际经济新秩序下,一般性的工业,如日用品生产、轿车制造,这类消费品产业应该哪里卖就在哪里造,分布在东非、西非、南亚这类人口密集地区,让每个地区的人都根据本地区的需要制造工业品。

但对于核心产业,如航天、生物工程、客机制造、精细化工、洲际交通网、洲际电网等行业,产品复杂、产业链长,服务对象是全球用户或者全球的一般工业,就必须通过国际(洲际)协作来解决问题。

中国的80后、90后、00后,尽管是全世界最大的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劳动群体,在这样一个未来里也不必担心就业,不必担心缺乏技术性职位。他们可以在一个越来越长、越来越复杂的产业链里找到不断上升的位置,也许是到第三世界当教师、当教官、当顾问,培养起当地新出现的工业化人口一起开发新的城市、新的农场;也许是建造月球基地,建造从月球到地球转运氦-3的太空城;也许时刻准备出征消灭进入地球轨道的危险小行星,现在表面上教育“过剩”压力也就自然变成了动力。

从阿波罗登月、“和平号”空间站等实例看来,整个世界其实在冷战后期已经到了科技爆炸、全面突破的门槛上,只是因为美国金融资本和它们供养的劣质快餐文化统治世界才使人类丧失了踏过这道门的机会。踹开这道门,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

中国输出工业化,从中短期的效果来看是解决中国工业化的发展边界问题,同时向全世界普及工业化社会;从长期战略上看,则是动员起一个60亿人口的工业社会,集中有史以来最大的工业社会的剩余资源,把这道被金融资本关上的门撞开,再把高技术和民用经济充分结合,形成基础科技长期开发的良性循环。这才是21世纪中国的最主要任务。

工业化是基本价值、是核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