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肆 第四章 朝鲜又粗大事了(第2/5页)
简单说来就是只要你信我的教,就能成神。
这话我总觉得看着眼熟。反正这么一来,东学教的信徒便更多了。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崔济愚人气日渐高涨很快就引起了当局的关注,在一番调查之后,朝鲜政府认定这哥们儿玩的是坑爹把戏,而且每回坑爹必定云集上百信徒,很有聚众滋事的嫌疑,于是便宣布东学教是邪教,并且实行取缔,而这崔济愚却是铁了心地要跟政府对着干,明着不让传他就暗地里搞老鼠会,先宰熟后杀生,一个一个往下蒙,很快,被取缔过一次的东学教队伍又壮大了起来,尤其是在崔济愚经常活动的尚庆道、全罗道和忠清道三个地方,信教率特别高。
结果朝鲜政府听说之后又坐不住了,这回就不是取缔了事了,而是直接把崔济愚抓了起来,并且判了死刑,本以为这么一来东学教就该群龙无首销声匿迹了,谁想到事与愿违,它非但没能消失,反而还愈加壮大,特别是在全罗道,在崔济愚的继承人崔时亨的宣传下,就连很多地方官员也信了东学教,要跟体内神灵合二为一,基于这种情况,使得朝鲜很多地方政府不得不默认了东学教的存在,而东学党人的胆子也愈发壮大,很快就不满足于自己的这种处于合法与非法之间的灰色地位了,转而开始寻求光明正大的传教权利,他们数次直接上书中央朝廷,要求给崔济愚昭雪平反,同时再承认东学教的合法地位。
虽然上访N次无一成功,但通过这么多次的闹腾,教派信徒的数量也成倍地增加了,这除了要归功于宣传到位之外,更大的原因在于时势。
当时的朝鲜,说句实话,已经差不多快完蛋了。
本来这地方就不怎么有钱,再被大清跟日本两国这么一瓜分,各种倾销各种控制,外加朝鲜政府本身也不断压榨老百姓,使得贫富差距极大,有钱的天天烧钱取暖,没钱的直接饿死街头,有一首广为流传的歌谣,叫“金樽美酒千人血,玉盘佳肴万姓膏。烛泪落时民泪落,歌声高处怨声高”,说的就是那会儿的朝鲜。
虽然朝鲜政府本身还尚未觉察到那巨大的危机,但很多旁观者却已经非常明了了,像俄国驻华公使卡西尼就在写给沙皇的报告中称:“全朝鲜陷于沉重而日益增长的激愤情绪已有相当时日,这种激愤情绪极易转变为公开的暴乱。”
这并非他的一人之见,很多人都这么看,比如袁世凯。
虽说天津条约里头规定清日两国要撤军并不派军事顾问,但是这老兄还是留了下来,不过当然不能再继续以往武官的身份了,而是换了个头衔,叫驻扎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官居三品,主要工作内容是代表大清掌控朝鲜的一举一动,以遏制日本和沙俄对朝鲜的渗透,说白了就是朝鲜的太上皇,而这位太上皇对朝鲜即将发生的一切也是一清二楚,数次写信回国让大清随时做好应对朝鲜民变的措施。
还有一个人也充分预见到了未来的情况,那便是日本的驻朝公使,此人跟袁世凯一样,每次和东京联络的时候都要跟祥林嫂似的反复念叨说朝鲜要粗大事了,你们快来呀你们快来呀,在他看来,朝鲜一旦有乱子,就是日本乘虚而入的最佳时机,所以必须提前做好一切准备,随时杀进朝鲜,再想点办法赶走清朝势力,从而独霸半岛。
这人的姓名叫大鸟圭介,日本近代著名的军事理论家,请注意理论二字。
据坊间传闻,他最大的爱好是堆沙盘搞推演以及跟某人拌嘴吵架,不过后者仅限于明治二年(1869)之前,因为该吵架对象就是死在这一年的。
那人要比大鸟圭介有名多了,相信你多半听说过,叫土方岁三,新选组副长。
说起来大鸟圭介其实本是德川家的家臣,也就是幕府那一方的,明治维新那会儿,他跟一个叫榎本武扬的人逃到了北海道负隅顽抗,又和一批志同道合的幕府旧臣一起建立了虾夷共和国,旗帜鲜明地跟明治政府搞对抗。
PS:虾夷是北海道的古称。
当时大鸟圭介担任的是虾夷共和国的陆军奉行,也就是陆军大臣,他的副手就是土方岁三,不过前者是典型的理论型人才,说起来头头是道可做起来却不尽如人意,一辈子兵书写了一大堆可就是没打过胜仗,人送外号常败将军,而后者恰好是摒弃理论只讲实战的实用主义者,从小到大不知道孙子兵法三韬六略,但当年带着新选组叱咤风云,在京都杀得那些萨摩长州的武士只恨爹娘少生了自己两条腿,日本人称鬼副长。
由于上述的八字严重不合,从而导致两人在北海道共事的时候,经常为了战略方针大吵特吵,但渐渐地似乎也吵出了感情,变成了一对好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