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革命(第10/10页)

在难民的中心所在地,流亡者结成组织,时而讨论、争吵,时而往来、指责,并且策划着解放自己的国家以及他人的国家。先是波兰人,其次是意大利人(流亡中的加里波第为拉丁美洲各国的自由而战),他们实际上成为革命斗士的国际军团。1831—1871年间,欧洲各地没有任何一次起义或解放战争,是在没有波兰军事专家或战斗分队的协助下完成的。甚至在英国宪章运动期间,唯一的一次武装起义(1839年),也是如此。然而,他们并非唯一这样做的人。(自称是)丹麦的哈林(Harro Harring)是一个相当典型的流亡人民解放者,曾先后为希腊(1821年)、波兰(1830—1831年)而战。身为马志尼的青年德意志、青年意大利以及稍许有点模糊的青年斯堪的纳维亚成员,他也曾在返欧参加1848年革命之前,越过重洋,为计划中的拉丁美洲合众国而奋斗,并为此留居纽约;同时出版题为“人民”、“血滴”、“一个人的话”和“一个斯堪的纳维亚人的诗”等作品。

共同命运和共同理想,把这些流亡者和侨居者联结在一起。他们大多数面临相同的贫困和警察监视、非法通信、间谍,以及无处不在的密探等问题。如同20世纪30年代的法西斯主义,专制主义在19世纪30—40年代,也将它的共同敌人团结在一起。而当以解释世界社会危机并提出解决方案为目的的共产主义,在一个世纪之后,将知识上的好奇者吸引到其首都巴黎时,更为这个城市的亮丽魅力增添了一分严肃的吸引力。(“如果没有法国女人,生活将失去意义。但是当世界还有这么多阴暗面时,得了吧!”[17] )在这些避难中心,流亡者组成临时的但经常是永久性的流亡者团体,同时策划着人类的解放。他们并不总是喜欢或赞成对方,但却相互了解,知道命运是共同的。他们一起准备和等待欧洲革命的到来。1848年,它到来了,而且失败了。

[1] 实际上它只具有一个比1791年限制更多的选举权。

[2] “六点要求”包括:一、成年男子普选权;二、无记名投票;三、平等选区;四、议员有薪制;五、每年召开议会;六、取消候选人的财产资格。

[3] 英国人通过19世纪20年代接触到的自由派西班牙难民,而对西班牙这个国家感兴趣。英国的反天主教教义,在将西班牙的抗争潮流——反映在博罗(George Borrow)的《西班牙的圣经》和默里(Murray)著名的《西班牙手册》中——转移到反王室正统派(anti-Carlist)一事上,也发挥了一些作用。

[4] 当然,南方的奴隶除外。

[5] 然而,在小农制、佃农或次佃农的少数地区,如罗马涅或德意志西南部地区,马志尼类型的激进主义在1848年之后,成功地组织了相当程度的民众支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