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四章 认清形势(第3/4页)
按《论语》。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冉有是在官场混的人,讲概念的时候少,讲方法的时候多,听到老师在这里喋喋不休地说大道理,有些不耐烦了。
“老师,您说的道理我懂,可是,我的能力无法实行。”冉有也没好气,顶撞老师。
“能力不够,至少也要走到一半实在走不动了才停止啊。你现在是什么?你现在是给自己画了一条线就不走了。”孔子气得拍了桌子,他还从来没有对一个学生发这么大的火。
按《论语》。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汝画。”
看见老师发火,冉有不再说话,不过脸上也很不好看,强自压住自己的火。
“我就没见过喜爱仁的人,也没见过讨厌不仁的人。喜爱仁的人找不到了,所以讨厌不仁的人就成了仁了,也不过就是不让别人的不仁强加到自己身上罢了。不要跟我说你的能力不够,你有一天能致力于仁吗?说不定有,不过我没见到。”
按《论语》。子曰:“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好仁者无以尚之,恶不仁者其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盖有之矣,我未之见也。”
(关于这一段的翻译,自古以来都很混乱,语焉不详。放在这里,就一目了然了。)
冉有的脸色憋得通红,他怀疑自己再开口就会跟老师反唇相讥,弄不好师徒反目。好在,冉有足够冷静足够忍耐,他站起身来,向老师行了个礼,一言不发,匆匆离去。
冉有的离去看上去很无礼,这彻底惹恼了孔子。
“神马东西?以为自己当了季孙家的管家就可以牛了?”孔子气不打一处来,对身边的弟子们大声嚷嚷起来。“冉有不是我的学生,大家可以去砍他。”几个小弟子从来没有见老师这样愤怒过,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按《论语》。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子贡开导老师】
几天之后,子贡来了。最近这段时间,他就在鲁国和卫国之间跑生意,刚赚了一笔钱,特地来看望老师。
“老弟,最近老师怎么样?”进到孔家,子贡迎头看见子夏,于是问他。
“师兄,正想找你呢。”子夏看见子贡,一把拉住他,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把前几天老师怎样痛骂冉有,冉有又怎样一怒而去等等说了一遍。
“你怎么看?”子贡听完了,摇摇头,问子夏。
“师兄,我觉得这件事情是老师太固执了,冉有师兄没有错。”子夏说。也就是跟子贡,他敢批评老师。
“行,我知道了。”子贡说,叮嘱子夏不要对外人提起这件事情。
子贡的到来让孔子的心情好了很多,现在他最喜欢的学生就是子贡了。子贡这人懂得关心人,而且有实力,这一点是别的学生无法相提并论的。
子贡给老师带来了好酒和野味,师徒二人就一边喝一边聊。
子贡绝口不提田赋和冉有的事情,专门给老师讲自己在外面见到的奇闻趣事,听得孔子时不时开怀大笑,十分高兴。
聊得高兴的时候,子贡突然提出一个问题来:“老师,要做到怎样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士人?”
“有羞耻之心,出使四方,能够不辱使命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是合格的士人了。”孔子回答,基本上就是在套子贡的条件。
“那,其次呢?”子贡忍不住笑了,老师就是这样,喜欢谁就说谁好。
“宗族里的人称赞他的孝敬,乡亲们称赞他友爱。”孔子说,指的是宓子贱、曾参这些人。
“那,再次呢?”子贡还问,希望孔子能把冉有说进来。
“再次,说话算数,做事果断。看上去是固执的小人,实际上也算是士吧。”孔子说,指的是高柴、樊迟这些人。
子贡心里在笑,心说看来老师对冉有的意见太大了,死活不肯说冉有的好话。想了想,子贡决定再试探一下孔子。
“老师,那如今的当权者怎样呢?”子贡问,所谓的当权者,除了三桓,当然还有冉有这样手握大权的人。
“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孔子不屑一顾地说。斗筲都是容器,一斗为十升,一筲为两升,孔子的意思是:当权的都是些见识浅短、心胸狭隘的小人,就别提他们了。
按《论语》。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悌焉。”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胫胫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