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编 近代文明在考验中(第42/50页)
如今,教育对妇女也敞开了大门,造就了妇女地位的第二大变化。全球女性文盲在迅速减少,已经赶上了男性文盲的降低速度。1960年时,世界上有59%的妇女摘掉了文盲的帽子,而1985年就上升到了68%。然而妇女们仍然面临着教育上的差别待遇,主要体现在教育内容和教育质量上。女孩子早期的学校教育,主要是被引导着学习厨房和起居室里的相关实用技能和知识,而很少接触外界的社会知识。女孩子主要学习艺术、文学、家政和缝纫,男孩子学习的内容却是工程、数学、物理学以及机械。
教育内容上的差别导致了男女实际收入上的差别。近年来,全球有大批妇女开始参与劳动,这就是妇女角色的一大变化。1890年时,美国只有18.9%的成年妇女参加工作,但到1940年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1945年)时,这一比例就已分别上升到25.8%和35%,到1984年更是上升到了54%。
对妇女而言,参与劳动是一件获益颇丰的好事。它让妇女更加独立并开阔了眼界,也让自己有更多机会发掘自己的潜能。而越来越多的妇女参与国家经济,也相应地增加了国家的生产和财富。以美国为例,如果夫妇双方同时工作,就会有很多家庭可以享有豪宅豪车、定期休假,并且能为孩子们争取到更多的受教育机会。
但是另一方面,妇女的这一新地位也有其弊端。如果妇女离开家庭从事工作,她就要承担来自家庭和工作的双重压力。除了每天的工作,美国的妇女平均每周要花费24.2小时来处理各种家务劳动,而男人每周只需要花12.6小时。这种差别在苏联时期就更为明显:妇女们每周花25-28小时做家务,而男人却只花4-6小时。在日本,就算妻子也是职业女性,男人每天做家务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小时。
全世界的妇女不仅面临着这种经济上的从属关系,还面临着不同程度的暴力威胁。男人常常会对妻子和其他妇女施加暴力,几乎所有文化都有这一现象深刻的历史根源,所以它早就被宽容地接受了。如果有男人因维护个人的政治观点而被杀,人们通常会谴责这种杀害行为违反了人权,但是如果女人因为自己的身份或别的原因挨打甚至遇害,人们却解释说这是“文化传统”。然而,这并不是一种个别现象,也不是落后地区才存在的问题。在美国,每15秒钟就会发生殴打妇女的事件,而每五分钟就会有一起妇女被强奸的案件。
很多文化传统里存在的女性暴力,甚至可以追溯到女孩子出生以前。为了应对期待子嗣这一巨大的社会压力,印度和中国的妇女常常会采用羊膜穿刺术来测试她们婴儿的性别。这是一种用于检测出生缺陷的遗传检测法,如果测试出是女孩,这个孩子往往会通过流产被扼杀。举例而言,孟买的一家诊所如果有8 000例人工流产,其中的7 999个婴儿都是女孩。这家诊所宣传的性别测试的广告,恰好反映了这项技术背后所隐藏的动机。这则广告宣称,花38元流掉一个女孩,总好过以后去花3 800元为她置嫁妆。与此同时,中国的独生子女政策也造成了很多女婴被扼杀的案例,以至于1982年湖北省一个村子里满周岁婴儿的男女比例竟然为503:100,而正常之下的男女平均比例实为106:100。
扼杀女婴在全世界范围内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全世界因此少了大约1 亿女性。这些女婴或是被流产,或是一出生就被扼杀,或是被家人饿死,或是救助不及时而病死。如果女孩腹泻,就会被家人看成不祥之物;而男孩腹泻就被家人视为当务之急,需要马上看医生。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的一位官员也承认:“要是男孩生了病,父母会立刻送他去医院;而女孩生病,父母们就会安慰自己说,等等再说吧,可能明天就好了呢。”
非洲和中东的一些地区,则存在着另一种残害女性的暴力形式——割礼。这种手术会切除女孩子全部或部分的外生殖器官,残酷地剥夺了受害者在性行为时的感觉。而且,这一残害形式不仅使女孩在手术过程中遭受痛苦和危险,她们以后生产的过程中可能面临更大的生命危险。这种习俗产生的根源,就是要减少年轻女孩的性欲望,从而确保她们在婚前能够是处女之身。世界各方面对彻底废除女子割礼做出了很多努力,但却受到了当地的阻碍,其中的原因就是外来的组织和观念已经危及到了“非洲的重要传统”。这一切,就像肯尼亚的女性杂志《V I A》中写的那样:“没有任何‘非洲特色’是不公正的,是暴力的。无论有没有虐待妻子、母亲或贫民,无论有没有对她们实行割礼,那些身穿西装、脚蹬皮鞋的男人,只要说‘这是非洲特色’,就可以对女人做出一切不公正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