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明扩散的第一阶段 (至公元前1700年前)(第7/8页)

关于米诺斯社会的组织方式仍非现代知识所能了解。米诺斯可能是一个类似于法老的称号,统治者的权力可能更多地依靠他的宗教角色,而不是军事或行政角色。战争的重要性显然远不如在陆地上那么大。就目前的考古发掘看,都城克诺索斯没有任何防御外敌的围墙;在克里特遗址中,武器和盔甲几乎不占什么重要地位。

米诺斯权威所依靠的宗教与小亚细亚历史上遗留的崇拜仪式有关。主要神祇似乎是“大母神”,她的特定标志是双斧。此外,公牛和蛇是特别受崇敬的对象。在公牛舞即宗教杂耍表演中,年轻人抓住猛冲过来的动物的角,然后从它背上高高跳过,这是一个重要的仪式。西班牙斗牛可能就起源于这种古代宗教体育运动。

与严肃、呆板的赫梯雕刻相比,米诺斯艺术给现代观众的感受是轻盈、优美和自然。鱼和其他水栖生物的自然主义画像与模式化但活泼的人物肖像表明,它比赫梯和其他陆地社会所表现的主题更快乐、更少暴力,在陆地社会里,对被征服民族的军事征伐和残酷剥削是文明和前文明社会的主要现实。

当克里特文明处于鼎盛时,在地中海更西部地区,另一个高度繁荣的文化中心出现于马耳他岛。这个岛屿似乎已经是“巨石宗教”的“母亲教堂”。关于这方面,确切知道的是有许多用大块岩石建造的坟墓和其他建筑物,分布于从摩洛哥到瑞典南部的北非和西欧沿海各地。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人们不畏困难,建造这种建筑物。也许传播宗教的祭司劝告当地居民:这样做是值得的,而且要修筑这些大型纪念物,组织必要的人力与向当地人民传授技能都是必需的。完全可能的是,这种宗教的导师希望在这个地处日落的极西之地的受祝福的岛上获得永生。坟墓和其他巨石建筑可能有助于确保这种幸福的永恒。巨石宗教观念在某些方面可能与埃及的死神崇拜有关,但是这种关系是如何缔结的仍然不清楚。因为的确没有任何书面文献保留下来,巨石宗教的教义只能以后来爱尔兰和凯尔特的其他民间传说为基础进行猜测。

巨石遗迹的地理分布主要是在欧洲和非洲,这清楚地表明这种文化的承载者不仅是通过水路行进的,而且一定是相当熟练的水手。他们的船只肯定是简陋的小圆舟,即用树枝编制后再襄以兽皮,以防海水渗透进来。利用这种轻便、简单的船只,通过贴近海岸航行、遇到风暴即刻登陆的方法,人们可以进行远距离航行。遇到突如其来的风暴时,船只显然会偶尔航行到远海。例如,加纳利群岛就可能是由于这种偶然航行而被人类作为定居地的。无论如何,当公元14世纪时的欧洲人首次发现他们时,那些定居在这些遥远的岛屿上的石器时代的人,可能就是巨石建筑者的后裔。事实上,像后来哥伦布在东北部商人之前穿越大西洋的航行一样,即使使用古代巨石制造者那么简陋的船只,航海技术也不成问题。

巨石时期的前文明于公元前3000~前1700年间扩张到远西。到公元前1700年,欧亚大草原游牧民族后裔的蛮族征服者到达了欧洲的大西洋沿岸,并征服了那些地方平和的巨石建筑者。这些土地的新主人偶然也利用已有的巨石技术建造英国巨石阵那样的建筑。这些矗立的圆形巨石阵,有几个就位于巨石阵旁边,可能是以石头表示宗教建筑的纪念形式,这种石头宗教建筑起源于年轮。其目的之一就是历法。巨石的排列方式是这样的:太阳年的每个重大日子,升起和降落的太阳(及一些明亮的恒星)就在石头之间依一定间隔排列。一年中最长和最短的日子就能用这种方法相当准确地予以确定。

东亚和美洲

关于公元前3000~前1700年世界其他地区人类生活的变化,我们所知的要少得多。在中国文明即将诞生的黄河中游地区,相当稠密的农业人口形成了,他们以粟为主要食物。这些农民在一种特殊的土壤“黄土”上耕作,黄土由冰川时期的风吹来的尘土沉积而成,因此容易挖掘。黄土地区森林不多,因此,耕作技术与中东的刀耕火种大相径庭。正因如此,加上粟在其他地方不是重要作物,所以大多数学者认为,中国的农业独立于中东农业而兴起,虽然中东独特的作物小麦和大麦也从很早的时候起就在黄土地区培植了。

在更南部的东南亚大河流域,公元前2000年代,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农业也取得了更大的重要性。在这些地区,季风是决定性因素:一年中有半年下雨,实际上天天下雨,其他时间则是干旱。雨季与旱季的明显交替意味着当地有洪涝,然后是土地逐渐干旱。各种根茎作物天性都适合这种气候条件;水稻也是如此,它是季风地区的主要农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