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崩溃(第17/18页)

符连双下了车,马宏吩咐道:“小严,帮我送一下符总。”小严答应了一声,走到符连双身边,符连双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马宏,嘴唇翕动了一阵,最终却是欲言又止。看到符连双蹒跚远去的身影,马宏揪开衣领:“操他妈,跟这小子说话真费劲,看看,衬衣全被汗水湿透了。”老温却说:“你这算啥,想当年,我和一个杀了他亲生父亲的犯罪份子斗智,才不过两分钟的功夫,我全身的汗水把衣服湿透了,罪犯整个人就象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你这算啥。”老何却很佩服马宏:“这一次持续时间为两分半,也跟你不相上下了,再说符连双是什么人物?国际资本市场上鼎鼎有名的高智商人才,抓不能抓,唬不能唬,更不能动手打,省府最担心的就是他这个环节上出乱子,老马这一招确实厉害。”

那边符连双的脚步却越走越慢,终于他站住了,回头问跟在身后的小严:“刚才那位官员,他姓什么?”小严笑了笑:“他就是我们省纪监委的马主任。”符连双仰天叹息一声:“你可以回去告诉马主任了,他已经尽职了,我符连双钦佩他的人品,只不过——只不过陈昭河早已在三天前抵达了纽约,而且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严呆了一下,立即掉头向马宏处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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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严奔过来,马宏腾的跳下车,脸色煞白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是不是陈昭河他已经……已经……已经……”他不敢做出这个猜测,期望着小严能够给他一个否定的回答。但是小严无言的点了点头:“符连双说,陈昭河三天前就已经到了纽约了。”马宏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一跌坐倒,面无人色,两眼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马宏这副模样把老温老何吓坏了,两个人连忙跑过来:“老马老马,你没事吧。”马宏浑身瘫软,任他们把他架起来,老温看着不忍,安慰道:“老马,你用不着自责成这个样子,这件事说起来也不怪你,事实上省委和省府对南江查帐到现在还存在着强烈的反对意见,陈昭河逃跑这件事,恰恰印证了你的坚持是正确的,你不但无过,还应该有功。”

“不,我伤心。”话未说完,马宏的泪居然流了出来,他是有名的铮铮铁骨,刻薄寡情,六情不认,冷面无私,居然当众落泪,令众人无不愕然。老何连忙劝道:“老马,陈昭河虽然跑了——他到底是不是跑现在还不清楚,可是南江的国有资产被我们保住了啊,而且我们的行动可以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损失这已经降到最低点了,你何必伤心成这个样子,让大家看见……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我伤心,”马宏的泪止住了,脸色惨白得吓人:“想不到我最信任的朋友,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马宏这句话,说得老温老何脸色都变了,想来是马宏心里的怨恨太深了,所以才会当众把这句话说出来。也难怪他伤心到这个程度,陈昭河不迟不早,偏偏赶在这个时候飞往美国,而且还故布迷阵,如果不是符连双感于马宏的诚意主动说出来,他们还不知要蹲坑蹲多久。分明是陈昭河得到了消息,有人向他通风报信。这个消息走露最大的可能是出在成江,因为省委省府也只限于常委之间讨论过这件事,如果是上层走露的消息陈昭河应该走得更早才对。但是,不管通风报信的是卓书记还是魏市长,都是他马宏的老同事,回头查出来,马宏又背了一个翻脸整治老同事老朋友的恶名。也只有象老温老何这样亲自同卓书记魏市长打过交道做过工作,才清楚象他们那种当面称兄道弟党性不离于口背后却偷偷给陈昭河通风报信的行径有多可恶,他让省委省府多少人的心血付诸之一炬,还把马宏置于了一个玩忽职守的尴尬境地。马宏心里怎么能不切齿痛恨?

慢慢的推开搀扶着他的老温老何,马宏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陈昭河已经走了,我们再也用不着再遮遮掩掩了,进去吧,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花样,居然把陈昭河逃走的消息瞒得死死的。”

他们走进办公楼,几个保安上前想询问,却被马宏扭头扫视了他们一眼,保安竟然不敢上前,眼看着他们上了楼,楼上的闹事的员工都被保安撵走了,只有一个北京丰河的罗利名,正冲着杨清影愤怒的拍桌子:“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已经来了快一个星期了,天天找一帮人灌我酒,灌得我胃都穿孔了。老是说陈昭河明天见我明天见我,到底哪一天你给个准信好不好?姓陈的他忙我姓罗的就闲着?我给你把话撂这儿,陈昭河再不出来,我立马转身回北京,以后少跟我扯蛋!”

看到这情形,马宏不由得噢了一声:看见了没有,什么叫资本运作?这就是资本运作了!如果是南江集团的人说陈昭河还在的话,马宏未必肯信,但他们运作来一个外地的老总,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谈判的架势,谁又能想得到陈昭河却已经借这个遮眼法逃之夭夭了。这里边虽然没有资本,但如果替换一下,把所有的博奕者都看成是资本的话,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