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燃烧了我(第7/9页)

彭松脾气急:“还吵吵什么呀,先想想怎么弄他的头发吧。”

他手拨了拨郝泽宇的头发:“接个发片,要不弄个假发套?”

我有点急于销毁我的犯罪证据,我说:“要……要不然剃了吧。”

彭松先不乐意了:“不会说话,就别乱出主意,你以为男的头发跟你女的一样吗,本来就短,剃了就更没头发了。”

“不是,网上不是说了吗,寸头才是考验你是不是大帅哥……”

丹姐白了我好大一眼,“我家郝泽宇可是偶像,见过偶像剪寸头吗?”

“美人在骨不在脸,寸头多能突出他的五官啊。”

“那不行,我们还接洗发水广告呢。”

郝泽宇乐了:“谁?谁还能找我做广告,请他马上打给我。”

“他们不续约,是他们眼瞎,今年还不能弄个新代言啊。”

郝泽宇把头发拢在后面,露出额头来:“剪了吧,我受够了偶像头,现在是个偶像就弄这种小妹妹头,一点都不爷们。再说,要是真难看,我戴帽子呗,头发留长了再弄呗。”

大家都没说话,郝泽宇停顿了一下,又笑了,“剪吧,我又不红,谁注意我啊。”

再见郝泽宇时,他头发短得能看见白白的头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出的建议,郝泽宇没刘海和发胶扰乱视听,眉眼如画,细长的丹凤眼怎么看怎么勾人。

我激动地拉住彭松的胳膊:“这长相,放唐朝,武则天见他,还要什么张易之张献之啊。”

“行了吧你,净给我添乱呢。”

我一脸谄媚:“其实你眉眼跟郝泽宇也有点像,也是丹凤眼,就是脸比他大点,要不然你剪更好看。”

“就你脸圆成那样,还好意思说我脸大?”

弄完头发,我们就在茶水间开始采访了。

不在化妆间采访吗?我们也想啊,可白莲花要用那化妆间放衣服,郝泽宇倒是好脾气,说哪儿都行。

午间外卖送到,大家放在一边,白莲花那边的工作人员倒是一趟又一趟地取餐。

我努力塑造相谈甚欢的局面,自带笑声音效,问郝泽宇这些年的成长啊,感受啊,选秀时认识的那些小兄弟现在是不是还情比金坚。

郝泽宇倒是很配合,一点也没染上五讲四美的公关腔背书范儿。

啊,我还顺便问了被他PK下去的、我心爱的小吴彦祖,他怎么下落不明了呢?郝泽宇说还是回去做空乘去了,现在孩子都两岁了,变成了秀儿狂魔。

我这个问题似乎开了个坏头,采访也变成了寻人大会,旁边人纷纷加入进来。

当年那个唱歌特好,人长得也太帅的上海小孩,发了几支单曲后,出国读书,现在好像在香港工作。

美国海归那个学霸,最后转成新闻主播了,也算高大上。

家境特别不好的励志小美人,说要给爷爷买大房子的,现在还参加选秀呢,都快熬成选秀精了。

那个国民校草呢,本来以为会成冠军的?这个郝泽宇不知道,丹姐接话,转幕后做演出呢,前两年见过一回,那肚子,跟怀胎十月一样。

现实还真挺残酷的。

想想,我记得郝泽宇被淘汰时,我看的是重播。要下雨,天闷闷的,我在那时的男朋友家午睡要醒不醒,就听见他不停换台,电视最后停留在那个选秀节目上,淘汰时很多男孩哭,男朋友无聊,不停地掐我的脸,说小猪小猪快醒啊。我假装还在睡,最后还是笑着醒了,两个人打闹一番,我回头看电视,郝泽宇肿着眼睛,跟大家挥手告别,台子降下来,渐渐地只能看到他细细的手臂在挥舞。

后来,我和男朋友坐公交车去商场,那天是他的生日,我花了五百块订了个电脑包,当时对我来说也算是天价了。公交车上人很少,我看到窗外,有点惆怅怎么靠二百块钱支撑到月底。突然我接到一个短信,是坐在身边的男朋友发过来的,短信说:我爱你。

我爱你啊。尽管三个月后,他甩了我。不过七年后,我还是相信,那时的我爱你,他是真心说的。因为如此,每次路过711便利店,我心里总是有甜蜜,毕竟是7月11号的生日嘛。前男友后来娶了一直暗恋他的白富肥,在外面又找了个小三,听说也挺胖的。当然,他自己也胖到物是人非了。

那个电视里哭的男孩子,现在倒是完完整整坐在我对面。人生的剧本,还真是写的胡乱无章。

“所以还是得好好活,咱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劫后余生。”我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