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诡丽风云(第2/3页)

石暮题显得深思熟虑,“这消息既然是于大人捎来的,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骗我。”

“我看,”泥涂和尚搔着头皮说,“这消息只怕至少还有一两百个人在等着。”

叶红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阴影:“啊,我看道上的朋友,千万勿要有什么异动才好。”

泥涂笑得像一头胡涂而快乐的狗:“要他们勿要异动。恐怕……不容易哪。”

叶红和苏慕桥与饮冰上人迅速对望一眼。

饮冰上人干咳一声,率先道:“要他们不动手,虽然是难了一些,只要让他们知道,这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他们就不会妄动的了。”

“对呀,”泥涂又笑得像一只胡涂而忧郁的猪,“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又怎会知道这样子的事?”

叶红目光闪动,笑道:“那只好找人去告诉他们咯……至少,得要请动一个德高望重、道上朋友都十分信重的前辈过去,才有望摆得平这桩事儿。”

“这样的名宿很不易找,一方面,他要是白道上名动天下的好手;另一方面,他还要是在黑道上吃得开的人物。”苏慕桥也曲折地道,“不但要德高望重,而且要超然物外,这样子的人已够少了,敢于承担的人更绝无仅有。”

“有。”饮冰上人说。

“眼前就有一个。”叶红说。

单简故意问:“谁?”

叶红和饮冰上人一齐异口同声的说:“泥涂大师!”

苏慕桥马上接了一句:“他?我看他才不敢去。”

单简也接了一句:“不是吧?大师一向是位‘侠僧’。行侠就是行知其不可而义所当为者为之的事,泥涂大师为这件事一向当仁不让,怎会不去!”

泥涂用一个小牛般的眼神来看着叶红、苏慕桥、饮冰上人、石暮题、简单、单简……这些人。

“你们想要我怎样?”

“这句话该由我们问你,”饮冰上人用手指捻着他那潇洒的白眉梢,眯着眼微微笑问:“你打算要怎样?”

“我?”泥涂嘿声苦笑:“只有找他们说去了……他们要是硬来,就得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叶红忙道:“和尚,你可不要硬来,劝劝就是了,劝不来,也有别的法子啊。”

“要是我给这干绿林道上的人干掉了,”泥涂大师不止眼神,连表情都像是一头小牛了,“那就是你们害的。”

“好啦好啦!”饮冰上人呵呵笑道,“要是你给人害死了,我就找多几位光头的给你多念几回经超度你好了。”

“我去冒那么大的险!万一个不好,绿林道上以为我是官方的人;而官府又以为我是跟这些亡命之徒是一道的!”泥涂心有不甘的说,“那么你呢?为什么也不做?光坐着喝茶下棋、吃饭拉屎?!”

“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大家都不过是为朋友在做一点该做的事而已!就冲着你泥涂大师,谁人不给七分金面?你去劝说,是最好不过的人选。”饮冰上人也给泥涂和尚弄得有些拂然起来了,语音凝重的说:“我?我会上京一行。”

“上京?!”叶红微诧:“这时候?!”

“我觉得在谋救龚侠怀这件事情上,我们的方式都像走了岔路;“冰上人道:“与其在原地兜圈,我总觉得,不如直接赴京畿跑一趟,求见史相爷,问个清楚,看他肯不肯放人?再说,我在宫中也有些相知的,托他们在天子面前求求恩典,行不行总有个主儿。胜得在这儿穷厮闹!”

“好极了!”叶红也振奋起来,“我爹在朝中也有一些深交,不如我即写几封信,请上人携去,万一需要用到时,也可请他们出手相助。”

“既然如此,不如你和我同去,岂不更好?”饮冰上人道,“令尊大人的交情,跟我总是隔了一层,还是莫如你来自在的好。”

简单急道:“可是,公子的伤仍未愈……”

单简也说:“现在离决审之期已近,若赴京师,一往一返,中间又因请托人事,难免延搁,万一来不及”

“好,那么你就写几份书函吧,我先去,你在这儿养伤、打点,如果局面稳定,把龚侠怀判了三五年的牢什么的,你也赶过来疏通疏通吧。”饮冰上人说,“就为了龚侠怀让我领悟这一套‘梅花八弄’,我这副老骨头也该去跑一趟了……去弄个水落石出也好,万一无功而返,也还不至于把事情弄得更糟吧。”

他反过来去“刺激”泥涂和尚:“你可不要把事情给弄砸了哦!”

“呸!”泥涂和尚竟然诅咒他,“晚娘冷面,大官铁面,这次你上京,见的是京官,最好给人喷得一脸唾液,没面目来看平江父老!当心吧!”

“嘿!你才要当心呢!狗肉和尚!”饮冰笑骂道,“小心给那一干江湖人士卸八块,拖去喂狗,这才算应了报、报了应了!我管他晚娘冷面大官铁面,只要是给面不要面,我就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