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回 白衣书生(第9/10页)

婉儿听了好笑说:“怎么世上有这么一个皇帝的,皇帝不做,去当木匠。”

“这才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在下听人说,这个皇帝的木工手艺不错。平心而论,他做木匠,却是一个良工匠,但做皇帝,就一塌糊涂。他糊涂不要紧,却害了多少文武官员,惨死在魏忠贤之刀下,多少无辜的平民百姓,任由东厂的人横征暴敛,恣意屠杀,说起来,实在令人痛心。”

小神女说:“看来先生是忧国忧民之士。”

白衣书生苦笑一下:“在下算是什么忧国忧民之士,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手无缚鸡之力,只会酒后发发牢骚而已。其实,现在就是有兴周八百年的姜子牙出世,匡汉四百年天下的张子房重临人间,也挽救不了这朱家王朝,因为大明江山已烂透了!整座大厅已完全为魏忠贤这样大大小小的宦官,似白蚁般的蛀空了!它的崩溃,只在迟早。”

小神女问:“要是将魏忠贤这样的奸贼杀掉,天下不太平了吗?”

白衣书生摇摇头:“这没有用!”

“怎么没有用的?”

“因为杀掉了一个魏忠贤,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魏忠贤式的人物出现,以往在英宗时,便有宦官王振专权,害得英宗也成为瓦剌人的俘虏。宪宗时,又出现了宦官汪直,屡兴大狱,震动朝野;汪直死了,以后又出了太监刘瑾,一次惨杀在职的官员就有三百多人。武宗即位,杀了刘瑾这个宦官,平静了一个时期,不久,便出了这么一个魏忠贤。所以就算杀了魏忠贤,还会有第二个魏忠贤出现,因此没有什么作用,顶多是一时大快人心而已。”

小神女问:“那么说,杜鹃杀了长沙这伙东厂人,也是没用了?”

“想改变整个朝廷的腐败和宦官弄权,的确没有半点作用。但杀了这伙恶人,也可以震慑住东厂的一些爪牙,令他们今后不敢任意大胆胡为,残害百姓,至少也令东厂的人,在胡作非为时有所顾忌或收敛,也多少救了一地的百姓。”

这个时候,不但是小神女,连婉儿也可以肯定,眼前这个近乎呆头呆脑的白衣书生,不是什么东厂的耳目和暗探之类的人物了。只要不是东厂的人,就好办得多,起码不会累及这一船的人和方府。至于他是不是杜鹃和其他人,已不那么重要了。

小神女试探地问:“先生,你认为杜鹃这个人怎样?”

白衣书生反问一句:“兄台是不是担心杜鹃来为害阁下?”

小神女说:“我是有点害怕。”

“兄台不会是干了些亏心事?”

婉儿说:“嗨!我家公子怎会干亏心事?他为人可好了!敬老惜幼、热心助人。”

白衣书生一笑:“那么你们不必害怕,在下想杜鹃不会来为难你们。”

小神女“哦”了一声:“你怎么这般的肯定?先生似乎对杜鹃的为人十分了解。”

“不不!在下从来没见过杜鹃,从何了解杜鹃的为人?”

“那先生怎么肯定杜鹃不会为难我了?”

“这没有其他,在下也听闻杜鹃一些杀人的事,似乎他杀的人,都是罪有应得,不是贪官污吏,就是一些淫贼和一些为富不仁的地方恶霸、劣绅。但他更主要的是杀东厂那些穷凶极恶的鹰犬。在下似乎没听说他伤害了百姓和一些正人君子,兄台又何必害怕?”

婉儿口直心快地说:“那他杀害望城柯家父子和丐帮长老以及武当派的一位道长,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衣书生奇异地望了一下婉儿,问:“小哥!你怎么对江湖上的事这般的清楚?”

婉儿说:“我也是听人说的呀!这也算江湖上的事吗?”

小神女说:“我这小厮,就是喜欢道听途说,打听些古古怪怪的事。先生,你不是江湖中人吧?”

“在下怎算是江湖中人了?在下只是好游览一些名山大川,寄情于山水的一个落第书生,多少也听闻江湖上的一些事,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在下不敢过问也不想问过,更没有能力过问,谁杀谁,只有姑且听之而已。至于杜鹃杀害柯家父子,在下是第一次听闻,丐帮长老和武当一位道长之死,在下也只是隐约听到,从不去打探。兄台,这些江湖门派之仇杀,我们还是少去打听过问的好。弄得不好,一时不慎,祸从口出,惹恼了这些高来高去,在刀口上过日子的强人,说不定几时祸从天降,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来!兄台,我们饮酒。今日有酒今日醉,莫管他日烦恼事。”

小神女一笑:“这似乎不是先生的为人。”

白衣书生略略怔了一下:“兄台怎么这般说?在下为人怎么样了?”

“今日有酒今日醉,这是先生的为人吗?而且先生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