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第10/16页)

“我认为一个能说出这番伟论的人,绝不会恬不知耻地做出让家人蒙羞的事。”成功气急了。

病床上的单惟一戛地屏住了呼吸,像个秘密被出卖的孩子,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后果。

单惟天扭头看惟一,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外人这些话,哥早免疫了,当阵风吹过。哥只在意惟一怎么看哥,讨厌吗?”

成功冷冷哼了声,血源是隔不断的,哪怕单惟天杀人放火,也永远是单惟一的哥哥,偏偏要说出这么模糊恶心的话,男人的伎俩!

单惟一嘴角微微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无力的讪讪的笑。

成功狭长深邃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薄薄的唇角浮出一丝讥诮的笑意:“是不是有天单惟一嫁了人,你也奢望在她心里你排第一?”

“这不是奢望,而是必然!”单惟天明显不悦,拖长的尾音里带着一点点危险的味道,“哦,水快凉了,我们来擦身子。衣服放在哪……你想干什么,成医生?”单惟天举手欲拉布帘,布帘被成功一把抓住。

“单惟一虽然是你妹妹,但你没意识到她已成年,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女孩了。”成功咄咄逼人地瞪过去,“你该给予她应有的尊重。”

单惟天愤怒了:“惟一伤成这样,哪来的这些陈规陋习。成医生难道看病时要挑选性别,对女人非礼勿视。”

单惟一惊恐地捂住嘴,明显地感觉到病床四周的空气被短暂的沉寂充斥了,她真的没有向哥哥说过成功的职业。

其实成功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目光再度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便轻描淡写地移开了:“医生是救死扶伤,眼里的病人没有性别之分。”

“哦,那是成医生想为我妹妹来擦洗喽?”单惟天嘲讽道。

单惟一无助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头又晕了,她弱弱地插了句话:“我能忍,过几天伤口结疤,我再换衣服。”她不知哥哥和成医生为什么争执。哥哥为她擦洗,只是把毛巾拧干递给她,她躲在被子里自己擦,自己换衣,这没什么的呀!

“不行!”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成功深吸一口气,走到墙边,按了下呼叫铃,值班护士很快过来了。“麻烦帮她擦洗下身子,别让伤口沾着水,衣服送洗衣工那边。”

值班护士被成功命令式的语气吓了一跳,没多问,只点了下头。

成功哗地拉上布帘,同时,把单惟天拉了出来。两人如同侍卫,一左一右地立着,互不理睬。护士擦洗得很干净,换了两盆热水。布帘再次拉开时,成功一言不发地转过身,俊挺的背影半秒没停,步履从容地消失在单惟一的视线里。

他找到单惟一的主治医生询问了下病情。单惟一是陪维修工工作时受伤的。那是一家夜店,没用中央空调,每个包间的空调机都是独立的。有一台搁置空调的框架不知怎么松动了,因为楼层不高,维修工大意了,腰间没系保护绳,直接上了梯子,手刚抓住,人和空调、框架一起向后倒去,单惟一下意识地去接维修工。维修工就蹭破了点皮,单惟一头磕在水泥路面,头、后背、手肘擦伤严重,幸好脑内没出血,只是中度脑震荡。

先是为这份工作闹出了胃病,现在差点丢了小命,不知这家公司是不是该颁给单惟一“荣誉职工”的称号。成功握着病历的手因为怒火而颤抖着。

“成理事,那位病人是你什么人?”值班护士笑嘻嘻地进了医生办公室。

“你对她再好点,肯定能如愿钓到精灵王子。”成功眼都没抬。

护士脸一红,娇嗔道:“成理事真坏,答非所问。成医生对哪个病人都没这么好过。”

“哪个病人都没她笨。”笨到他想跳想吼,想骂人,想打架;笨得他不敢乱呼吸;笨得他……心提着,怎么都放不下。

第二天早上出了太阳,穿过薄雾的光线从遥远的云端照射过来,温和得犹如浅金色的流沙,在清冷的空气中细碎转动。

成功先去了骆佳良的病房。诸盈在喂骆佳良喝粥,稠稠的浓汤,没有一粒米。

“昨晚没睡好吗?”诸盈关心地问。或许是角度的问题,成功一双眼睛下面的青色显露无遗。

成功摸着下巴,不让诸盈看到他早晨刮胡子时不小心碰破的小伤口:“今天有两台手术,想着事,没怎么睡。大姐,借我篮花去看个人。”成功发现病房里又多了几篮花,大概昨晚又有人来看望骆佳良,心中一动。

“别拿花,拿个果篮吧,新鲜着呢!”诸盈搁下碗,挑了个果篮。

“姐夫,不好意思抢你的啦,等你好了,我请你喝酒。”成功没推却,接过。

骆佳良微笑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