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暗战(第12/41页)

“那个女人就在那个房间里吗?”小东西问道。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小东西点点头就跳开去。然后化学家拿着灯笼一个人回来,急忙锁上门,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似乎无比惊恐地用双手蒙住了脸。

这个房间里现在真正只剩他一个人了,啊,那么孤单,那么孤独。

驱散天赋

一位个头矮小的男子坐在起居室中,隔在客厅和一间小商店之间的只有一个小隔板,很多小报的剪报贴满了墙壁。起居室中和他作伴的小孩有很多,叫出这些小孩的名字就会让你觉得愉快,他们的肢体动作虽然有限,然而表达出的效果却让人印象深刻。

在这群孩子里面,用哄骗和威压的方式,角落里已经睡着了两个小孩,他们睡得舒适温暖,正在纯真香甜的梦境中畅游。然而更多时候他们喜欢清醒的状态,在床上胡闹乱斗。

一个生蚝堆成的食物塔放在角落里,这些美味佳肴正在被两个孩子享用着。在这跟堡垒一样的房间中,他们总是相互打闹袭扰,就如同史考特人和皮克特人对年轻英国人的历史建筑加以围攻,攻击结束后再回到自己的领地。

他们的角色除了侵略行动中愤怒的反击者和疯狂的队员之外,还总是扑向床单,因为在床单里躲着那些扮演掠夺者的小孩。一个小男孩在另一张小床里,有他在,这个家族就永远不愁没事,他不但往水里面扔短筒靴,还在水里丢很多其他小物品,似乎一切硬东西都成了飞弹,在屋子里乱飞。小孩们这么做已经对他的睡眠构成了干扰,即便如此,他依旧表示了对他们的赞美,毕竟这些小孩们不会有人真正讨厌。

除了这个有丢东西癖好的男孩之外,还有一个名叫强尼·泰特比的年纪稍大的小大人,他把一个婴儿背在背上踉踉跄跄到处乱走,因为膝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所以身体总是东倒西歪。他努力念一篇从家中学来的小故事哄婴儿入眠,可是太累人了!虽然因为宝宝的重量,他的肩膀已经没有知觉,虽然他总是凝视着宝宝的眼睛,想要让他快些入睡,然而宝宝依旧睁大着自己好奇的眼睛,所幸的是宝宝总算是不闹了。

这是摩洛克火神的婴儿,在那总也不能满足的祭坛之上,每天都要祭品,而这个小宝宝就是备用的祭品。摩洛克宝宝有着难以安静下来的性格,无论在什么地方,要想让他们五分钟之内不吵不闹都是很难的,而要想哄他们睡觉,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但在附近一带,“泰特比男孩”如同酒馆服务生或邮差一样尽人皆知。他把小婴儿抱在手上,总是徘徊于门阶之上,从周一清晨直至周六夜晚,他在小孩队伍后面缓步而行,跟着杂耍和翻筋斗的队伍,从来只走一边,然而因为动作缓慢了些,所以很多有趣的事都错过了。在小孩们一起玩耍的时候,强尼因为这个摩洛克火神宝宝的存在而无比苦恼疲倦,无论强尼待在哪儿,摩洛克宝宝永远是那么易怒,一刻也无法安静。然而当强尼外出的时候,摩洛克宝宝就会安静地睡着,只要强尼一回来,摩洛克宝宝就自然醒来,强尼就要去带他。大家都安慰强尼,这个宝宝完美无缺,可是在英格兰却一个同伴都没有。强尼喜欢从松垮垮的帽子下面或裙子后面满足而温驯地打量外面的世界,他歪歪扭扭地走路,看上去如同拿着大包裹的搬运工,当然他要想把手上的东西寄出去是不可能的,至于要送到哪儿就更是无法知道了。

一位矮小的男子坐在小起居室中,这个大家庭的家长就是他——阿达夫·泰特比爸爸,也是前面那家小商店的老板,“泰特比报社公司”的招牌挂在商店墙上。在小孩子们的吵闹中,这位父亲试图安静地读报,可是显然无法做到。认真地说来,唯一对这家公司有贡献的就是这位父亲,毕竟“公司”既没有具体的基础,也不是个人财产,仅仅是个诗意的抽象概念。

“泰特比”公司位于耶路撒冷大楼的转角处,很多文学作品展示在它的橱窗上,比如未经许可的广播节目和过期报纸的照片,而包括手杖和大理石雕刻品等在内的商品堆积在公司仓库里。一家轻松愉快的蛋糕烘焙坊曾是这家商店的前身,然而耶路撒冷大楼似乎容纳不了这种精致优雅的气氛。现在关于烘焙业的商业气息在橱窗中一点点都找不到,我们只看到如公牛眼睛一般的亮光从小小的玻璃灯笼里透出,现在烛火慢慢减弱,一点点在夏日里熔化,在寒冬中凝结,直至一切希望都已消失,只遗留下了灯笼的残骸。

“泰特比公司”曾经做过的生意有很多,它曾经在玩具业上冲动地投了一小笔钱,因为透过橱窗你能看到很多精致的石蜡娃娃,它们被混乱地堆到了一起,最混乱的情况在于它们的脚和脸摆在一起,而最底下则横躺着很多掉下的破长腿和手臂。女帽生意也曾是“泰特比公司”的业务,因为还能看到一些金属线制无边呢帽堆在橱窗角落里。对于烟草事业“泰特比公司”也曾有过幻想,并且为了便于在烟草产地驻扎,还在大英帝国三个地方找了原住民代表,可最后仅仅是做了市场调查。还有某种诗意的传奇掺杂在这桩生意中,并且在进口烟草的时候还流传下一个笑话,即你会看到嚼烟草的有一人,嗅烟草的有一人,抽烟草的还有一人,然而这个事业没有带来任何商机,唯一的收获就是一堆苍蝇。几年后,绝望中的“泰特比公司”在模仿珠宝的生意上进行投资,橱窗长格的玻璃中,有一张盖有廉价图章的卡片,一堆铅笔盒,还有个神秘的黑色护身符,一些无法理解的符号刻在上面,并有九便士一个的标签。然而不管他做什么,“泰特比公司”的生意从未从耶路撒冷大楼中获得支持,“泰特比公司”努力在这栋大楼之外找到出路,然而结果很不好。所以“公司”这个头衔就成了这家公司最好的资本,这是个无形资本,世俗的柴米油盐无法影响它,穷人汇率或财产征税额也不用支付,当然也不用承担什么家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