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是倒过来的天(第2/7页)



我就拎着小书包朝她指的座位走过去坐下,刚坐下,就看到旁边的男生转过头露出一口小白牙,朝我阴森森的笑了笑说,小弟弟,别来无恙啊!

我愣愣地看着他,最后慢慢瞪大眼睛,手一抖,手里正端着的墨水瓶“咣当”一声就落了地,蓝色的墨水溅了周围人一裤腿,周围人,只有我和这个叫苏年乐的男生。而我穿着七分短裤,他穿着白色长裤,黑色皮鞋。我不过用水冲一下腿就可以了,所以很显然,只有他自己是受害者。白色的裤子染的那叫一个花里胡哨。

事后苏年乐很鄙视的看着我,一脸难道你不应该赔偿我裤子的怨念。

我只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然后抬头望天。当我白痴啊,赔偿他一条裤子够我吃几百根串串香了。而且谁让他这么阴魂不散的吓我。

他看我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假装叹了口气,哎,算了,看你还是小弟弟原谅你。

五年之后,再次听到这句话,我的愤怒不减当年,我大声的吼到,谁是小弟弟,老娘是个母的!

苏年乐一定是被我的彪悍吓到了,所以他傻愣傻愣地看了我半天,然后就开始微笑,大笑,后来到指着我捧腹笑,哈哈,你说……你说你浑身上下哪里像个女的。

……我惊叫,我抓狂,我愤怒,虽然四年之后的我还是短刺头,但以我这么闭月羞花的外貌,怎么能说是男的呢。我迅速从包里摸出学生证扔他面前,斜睨着他说,哼,好好看看吧。

苏年乐拿着我的学生证对着那个性别看了半天,后来小心翼翼的收好还给我,又小心翼翼的打量我了半天,我趾高气扬的看着天不理会他,末了,他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老师是不是给你填错性别了?

……

我觉得这件事对我打击够大的,所以从那以后我开始蓄起长发。

一整个夏天,我的头发像疯草一样猛长,也终于像同龄女孩那样穿起长裙,扎起蝴蝶结。到现在我都记得当我站在苏年乐面前的那一天,他目瞪口呆的望着我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承认你是个女的。哼,我就知道我的美丽能把他给震慑住。

不过这个时候我和苏年乐已经混的很熟了。因为我们两个同桌,经常上课一起下五子棋,或者是玩扑克牌,放学就一起去游戏厅。每次我的小人都把他的小人打的七零八落,把他打死后,我还会再上去踩几脚。

苏年乐斜着眼睛看我,没见过你这样的女的,对死人鞭尸,一点都不厚道。

我以牙还牙的反驳道,我对你厚道还有活路吗?

虽然苏年乐每次游戏都被我打的灰头土脸,但在学习上,这个五岁就能说出“不食嗟来之食”的天才儿童,那名字依旧跟牌位似的被供在大红榜上第一位。而我的游戏水平炼的炉火纯青的同时,我那考试成绩却恰恰相反,跟自由落体似的使劲往下掉。

我妈看到我成绩单,那脸是一天赛过一天黑,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拿着扫把发飚道,阮天蓝……

一看到我妈凶神恶煞的,我就立刻扯起送我回家的苏年乐躲他后面。苏年乐特鄙视的瞅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你平时鞭尸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嘛,这会那股勇气跑哪儿去了。

我翻翻白眼不答理他,他回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我妈,把手里的成绩单递上去说,阿姨,我是天蓝的同学,我以后可以帮她补习。

我妈一看苏年乐成绩单上那个满分,立刻眉开眼笑,然后把苏年乐让进屋子,那叫一个亲热。

自从我妈看到苏年乐骄人的成绩和乖巧的样子,凭我说破嘴我妈都不搭理我,美其言曰让年乐多帮我,其实是让他监视我。

后来的日子我和苏年乐就比较少去游戏厅,因为他接受我妈对他的委以重任。每天放学都会先去我家帮我补习,因为他说怕我考不上初二,以后就没人陪他打游戏了。我每次都幽怨的看着他说,凭我这智商,怎么可能升级考试都搞不定呢。

那你为什么次次考试不及格呢?

……

(三)海是倒过来的天

多日的磨难,我终于不负众望的挂上及格边缘考上了初二。虽然苏年乐的名字还是挂在榜单第一位,我的最后一位,但这完全阻止不了我的兴奋,证明我又可以安心的和苏年乐湖吃海喝的厮混了。

我觉得整个初二最大的两件事,一是苏年乐暗恋了一个女孩,那姑娘长的,连我这个自诩为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面容的美人站在她面前都特自卑。第二件事是那年,我们接触了电脑。然后苏年乐用它来玩游戏,我却用它来了一场惊天动地,堂堂正正的网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