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浜中歇了口气:“下面是从另一本书摘抄下来的一例强迫症病例。”

某位患者洗脸必洗4次;登10级楼梯时,他先登4级,剩下的6级分4步走完;走在路上,他有时会突然计算电线杆之间要走的步数,以保证那是4的倍数。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也要弄成4的倍数,比如会把2根铅笔掰成4根。除了数字4本身,还有4的平方16,4的4次方256。学习时,书如果掉在了地上,他就会连说4遍乃至16遍“对不起”,再用手擦拭书16遍。一旦数字不对,他就会感到难以忍受,立刻加以纠正。这种怪病是从中学三四年级开始的,原因不得而知。“死亡”是2个字,他不喜欢;“死掉了”是3个字,他也不中意;非要改成“死光光了”4个字才舒服。向神祈祷时,他也会将祷词重复4遍。直到现在,他都对4情有独钟。称米的时候,非要称4次。如果是2升米,那每次5斗,分4次称完。他喜欢把东西分为4份……

浜中一边念,一边接连不断地喝杯子里的啤酒。

“原来如此,计算狂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下我明白了。”浜中竟然查到了这些书,伊濑不由得感佩起来。

“照这样说,坂口美真子情有独钟的数字就是35或者135,但她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计算狂,因为她没有进行35加35或者35乘35的计算。也许她只是单纯地对特殊的数字有极强的记忆吧?”伊濑提出疑问。

“是啊,的确没有计算。美真子的情况更接近于第一名患者——对出生年月日、日期、住院患者数等数字具有极强的记忆力的那位。”

“那她为什么对35情有独钟呢?这个数字定然有什么特别之处,才会在她的大脑中烙下如此鲜明的印象。”

“从强迫症的角度分析,”浜中说,“她很有可能是受过某种强烈刺激,所以对那个数字记忆深刻,并试图从所有接触到的事物中寻找35或135的踪迹。这个数字束缚了她的思想。老师,如果把坂口小姐的年龄35岁算上的话,我们就又得到了一个新的例子。”

“她看上去比35岁年轻很多。”

“那她为什么对35如此钟情呢?真想弄清其中的缘由啊。”

“唔。”伊濑此时已转而思考其他的问题,没怎么听浜中抒发感慨。他紧接着说,“你刚才读过的病例,在数字方面能力超强,其他的智力指数却极低,对不对?”

“没错,同一本书里列举的例子还显示,有的患者极具艺术才华,但智力却只相当于七八岁的孩子。”

“虽然不清楚坂口美真子的智商到底如何,但说不定,她之所以被带到热海偏僻的犯罪现场,正是智力低下的缘故。她的情况与正常人被绑架的案例不大一样。”

“是的。关键就是坂口小姐的智商水平……”

“假设她的智商很低,并且对35这个数字情有独钟,那么,引诱者只需要告诉她热海现场有跟35相关的东西,她的好奇心就可能会驱使她放弃预定的行动,前往现场。偏执狂思想异常,不能用常识来衡量。”

“您的想法很有趣。如果您的假设成立,那咱们必须在现场找出同35相关的东西,还要调查那些可能知道坂口小姐对数字极度敏感的人。”

“确实。”伊濑又含糊地应道。

两人一路喝着啤酒聊天,直到列车缓缓驶入京都站。

像二宫的姐姐说的那样,京云运输公司就在火车站附近,位于货物站前。公司办公室的房檐下挂着一张大告示牌,上面标绘了运输路线。抬头查看,不出所料,这条路线是从京都出发,经丹后路过宫津、城崎及日本海岸的鸟取、米子、松江,延伸至下关、北九州。“京云”的“云”多半指的是云州。

浜中率先走进办公室,办公室的旁边是卡车车库,司机们正在打扫各自的车辆。

女办事员向办公室深处桌旁一名三十岁左右、戴眼镜的男子通报:“有人来问我们公司司机的事。”

“我们想请教您一点事。”浜中恭敬地行了个礼,“贵公司应该有一名千叶县出身、名叫二宫健一的司机吧?我们想了解这个人的情况。”

说着,他递上了名片。这种场合,虽然出版社分量不够,但杂志记者的头衔还是足以唬住人。对方未加怀疑便直说开去。

“二宫的确曾经在这儿上过班,不过已经辞职了。”戴眼镜的办事员说道。

浜中装出刚知道这一情况的模样:“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嘛……好像是本月月初。”

“是因为犯了什么错,所以辞职的吗?”

“没什么大错,但他就是融不进公司,自己也不想干了……难道二宫犯了什么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