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假设充满魅力,而理论是美丽的话,那么我会享受其中,并将真相置之度外。(第5/5页)

我暂时离开休息室,下到一楼。刚才一口气飞奔上中央楼梯,如今我一个人垂头丧气地逐级而下。下了楼梯后左转,再沿走廊直行,拿着波士顿包的我走进了分配到的一楼东侧最里面的房间。

计划得太美,没想到竟然受到沙耶加那样冷漠的对待,本想着姑且可以跟她闲聊一番的。连放行李的工夫都不愿耽误,急匆匆地跑去休息室露面,感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不过我人刚到这里,就算再怎么着急也没用。今晚或者明天,一定会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先等等吧。

房间内被整理打扫得非常干净。这个屋子位于别墅的最东边,能迎来清晨第一束阳光,我一直非常喜欢,每年都要求分配到这里。眼下,房间还保持着去年年度聚会结束离开时的样子,仿佛这一年的时间被冷冻保存了一般,从成套的家具到小物件的摆放,都跟去年完全相同。鞠子一年里有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在这栋别墅里生活。鞠子的其他家人尚且不提,反正其父亲是将这里作为商业谈判的地点之一。因此从去年到如今,这一年间这个屋子绝对不可能没人住过。但整理和清扫工作非常彻底,连木地板都一尘不染。

为了保护个人隐私,每个房间都设有可以从内侧上锁的滑块式插销。因为不是孔式门锁,因此是无法从外面用钥匙打开的。除二楼的休息室以及一楼的餐厅等公用空间外,别墅内的所有房间应该都采用了这种内锁。顺带一提,公用空间是不上锁的。

我突然想起,波士顿包里的塑料袋里还装有刚刚换下来的衬衫和袜子,便将其取出,用晾衣架挂在洗脸台上方。原本预定只住一晚,所以只带了一双换洗用的袜子。明天早上想要换袜子的话,只能在那之前将湿透的袜子弄干。连续两天穿同一双袜子,对我来说有些无法忍受。

接下来,我便一头栽进叠好置于床尾的被子上,脚则搭在枕头一侧。被子依旧松软舒服。在暴雨中小心谨慎地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让我的身心都相当疲惫。

***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喷嚏,我醒了过来。明明是我自己打的喷嚏,等回过神来却也花了一点时间。

看来,我竟在湿透的仿旧牛仔裤紧贴大腿的状态下,不知不觉地打起了盹。而且我比自己以为的更加疲惫,本来只准备小睡一会儿的,看了手表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糟了。我焦急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仿旧牛仔裤虽然比睡着之前干了些许,但也只是因为被身下的床单吸收掉了不少水分吧。

离开房间之前我稍有些犹豫。要是向鞠子说明此事,对方一定会找人把我不小心弄湿的床单换成干净的,但要麻烦把房间整理打扫得如此干净的人“赶紧把床单换了”,让我觉得自己实在过于厚脸皮,于心不安。况且鞠子现在好像正忙着,而且以床单目前的情况来看,晚上睡前应该可以风干,我决定先不说这件事了。

我站在挂在墙上的椭圆形镜子前,确定没有睡出奇怪的发型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走到走廊时,我又打了个喷嚏。

哎呀,不好。难道是感冒了?

* * *

[1]相当于人民币三百多元。

[2]日本东京港区的一个区域,以夜生活丰富和西方人众多出名。

[3]约西亚·肯德尔(Josiah Conder,1852-1920),生于英国伦敦,建筑家。受明治政府所雇前往日本,参与设计了上野博物馆、鹿鸣馆等建筑,培育了辰也金吾等日本建筑家,为明治以后的日本建筑业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