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向苍茫的东道主(第3/5页)

五点,抵达一峰的山根。脱下滑雪鞋,就地放下。三人传着吸一支烟,然后向四十度左右的酥石陡坡登攀。按花冈进打头,岩村第二,涉谷第三的顺序结组,一路进发。

仅用四十分钟,轻松地登上酥石陡坡,到达悬崖之下。在这里第一次休息。东方的天空泛出鱼白。

从白马岳不归山绝壁第一峰山顶直到山涧高四百米的高高山壁,就是他们要登攀的北坡。北坡在积雪期,变成堵雄伟的冰墙,形成一个几乎无法登攀的垂直悬崖。

可以考虑的唯一攀登路线是:通过绝壁下的山涧,沿着直通第一峰山梁最后一个绝壁下的浅沟向上攀登。先沿冰壁攀行一百五十米,然后经由岩层进入喜马拉雅山梁。这一段路宽广,通路似乎很多。但,也是雪崩之巢。平坦的山地坡度为六十至七十度。特别是在山脊正下方,几乎垂直。关键就在于突破这儿。

三人歇息片刻,喝几口暖瓶里的红茶,吃几口巧克力,又起身前进。在这儿给鞋底绑上冰爪。

“走吧。”花冈进说。次序不变。绕过悬崖,跨进陡峭的雪海。在雪海上用第一颗登山钉。第二次冲刺结束,太阳撒下了光线。

叫人担心的涉谷,不成想跟上来了。他开辟阶梯的手势协调,准确。莫非他脑子错乱,登山家的技术还依然那么正常?

紧接着在蘑菇状雪包上和冰上劈出了阶梯。前进得顺利。

“就在这儿换班吧!”

爬到向外倾斜的险峰上,岩村换到了前头。好高啊!脚下的雪溪在远处闪烁着白光。

再往上攀登,便是一段完全裸露出岩石的无雪地段。浮石成堆,飞石频频。然而,岩村的步伐稳重,没有蹬掉一颗石子就攀上去了。三个人登上三十平方米的山地。在这里,三人会齐。

从开始攀登已经六个小时,在这儿吃午饭。

饭后,按照同样的次序攀登。第一次冲刺,遇到一堵小石墙。第一个冲刺意外地不妙,费了几根登山钉。接着第二次冲刺。岩村很不稳定。

“妈的,钉不进去钉。”在小悬崖受阻。岩村哀叹。在貌似平坦的岩石上,有几处结上了巴掌状和带状的冰,很难登攀。

“我来!”突然,涉谷说道。花冈进和岩村相对而视。他俩心里明白:涉谷的攀登技术比他俩高,可是精神不正常。

“不要紧,让我来吧!”涉谷好象看透了他俩踌躇的心,就又重复了一遍。那是沉着的声音。无论怎么看,也不觉得精神有什么不正常。若是轻率地拒绝,惹出拗劲来,就不好办。

为保证领头人的安全,把四十米的结组绳折成双股。

不过,涉谷的攀登技术是高超的!

冰杖扎进掌状冰,钉鞋踏进了裸露的岩石。然后,他搭上马镫,非常利落地一跃而过。结组绳顺利地延伸着。有时涉谷砍碎的小冰块,吧嗒吧嗒地打在他俩的脸上。

“好--!”涉谷发出了信号。他俩不知不觉把全身的重量委托给结组绳了。

涉谷的那极其精湛的表演太叫人生疑了。此时的攀登顺序是花冈进在中,岩村在后。

不巧,起雾了。雪也纷纷扬扬地下起来。天气终于变坏了。头上的喜马拉雅山梁,还有艰险之处。

涉谷几乎不钉登山钉。他适当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全凭自己的技术攀登。

涉谷打头后,三次冲刺,穿过裸露的岩石地段,终于抵达了喜马拉雅山梁。

雪崩扬起的小雪花打到脸上。雪越下越大。又起风了。看样子暴风雪即将来临。

手表的时针正指向三点。从开始攀登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必须抓紧时间攀登。

尽管那样,涉谷的行动仍然有条不紊。冰杖所至,立刻砍出阶梯;钉上冰钉,便拔上一步。然后再凿冰梯;继续开辟钉冰钉的位置……四十米长的结组绳伸展到头,涉谷发出了信号:“好吧,上来!”

涉谷冒着不间断的小雪崩,沉着地加快了速度。

突然,上方冒出了白烟。

“下来了!”

二人被涉谷的怒声吓得一怔,抬头望去,表层雪崩发出了特有的轻微声响,飞雪落下来了。他俩活象小虫,凭借着结组绳和冰杖,紧紧地贴附在岩壁上,只好等待雪崩过去。

“完了!”

他俩听见涉谷的喊声,仰面看去,见涉谷背靠洁白的冰墙在发笑。

雪崩阻止了岩村和花冈进继续上攀,无奈,他俩只有被吊在涉谷牢牢控制的结组绳上。

“涉谷!”突然,涉谷的笑容变得令人可怕。被吊在中间的花冈进喊道。

“你,你的病好了吗?”最后头的岩村也问。涉谷的笑容可不再是白痴的笑容了。

“哈哈哈!”涉谷开怀大笑。突然杀住笑声说:“痊愈了啊,很早以前就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