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噩梦难醒(第8/21页)

沈天帆掰开她的手臂,她往下一滑,又紧紧箍住他大腿不放。

沈天帆看看手表,有些着急,朝旁边的白大褂使个眼色。

温怡只觉手臂一麻,不知又被注射了什么东西,抽搐两下,倒在地上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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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第三天,温怡一大早就趴在康复中心的铁栅门上,眼巴巴望着外面。直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才看见沈天帆的别克小车缓缓驶上山来。

经过三天时间的治疗,不知打了多少抗兴奋的针药,再加上精神和肉体的双层折磨,温怡早已憔悴不堪,几近崩溃。看见丈夫终于出现,她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伤心和委屈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生怕丈夫看不见她,忙朝他挥了挥手,大叫道:“天帆,天……”

刚叫了一声,却又嘎然止住,心有余悸地朝后面看看,生怕那些白大褂一听到她叫感就以为她“发疯”,又跑上来给她打针。

回去的路上,沈天帆抚摸着温怡凌乱的头发和憔悴的面容,眼圈红红地说:“温怡,我知道你吃了不少苦头,但医生说你的病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有极强的自虐自杀倾向,如果不入院治疗,是十分危险的。我这么做,并非我狠心绝情,而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

温怡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虚弱地叹口气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不争气。我再也不想回到这地方来了。天帆,你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再带我来这鬼地方了,否则我宁愿死。”

沈天帆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只要你今后好好的,我怎么会带你来这里呢。”

夫妻俩回到家的时候,温晴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迎接他们。

自从搬到姐姐家来“避难”之后,温晴已经辞去了龙狮(国际)的那份高薪工作,靠蜗居在她那间小小的客房里用她那部手提电脑上网度日,有时也在网上接一些服装设计的活儿,做好后从网上发给厂家,厂家再从网上银行把钱转给她。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平时极少出门。只等她那位恋人功成身退之后,她再出山。

温怡身心俱疲,在家休息了两天,才回到学校上班。

学校里的领导和同事听说她病了,都来慰问她。

温怡不敢说自己患了精神分裂症在疯人院呆了三天,只说自己身体不适到医院住了几天。大伙也没多问。

因为要迎接省教育厅的验收检查,学校最近工作很忙。

下午放学的时候,突然通知全体教师开会,老校长一讲就是几个小时,散会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了。温怡赶紧往家里赶。

因为怕她精神不集中,开车易出事,早上上班时沈天帆让她把女装踏板摩托车放在了家里,步行上下班几天,她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权当散步,也好藉此锻炼一下身体。好在学校离家不远,只有两三里路程,步行一趟只需十几二十分钟。

正是夏末秋初的时节,晚风吹来,已有丝丝凉意。

温怡刚走出学校大门,一阵凉风从脖子后面直灌进来,使她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地缩缩脖子,拉拉衣领,加快了脚步。

青阳一中的老校区本在市中心的闹市区,学校最近才搬到新开发区来。新开发区靠近郊区,地理位置略显偏僻。街上亮着路灯,但行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车辆在空旷的大街上呼啸而过。

温怡独自一人走在人行道上,高跟皮鞋轻轻叩着水泥路面,发出橐橐的单调的声音。

刚走到学校围墙的拐角处,她忽然又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噤,只觉有股冷风从后面悄然袭来,直吹得她后脖颈凉嗖嗖的。

她用手一摸,不对呀,自己的衣领扣得好好的,照理说风应该吹不进来呀。

再走不远,那种凉嗖嗖冷冰冰的感觉竟然越来越强烈,到最后竟像有一根冰冷的鱼刺扎进了她后脖颈的某个穴位一样,整个人都感到不舒服不自在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用心感受一下,忽地惊觉过来:那不是风,而是一双眼睛,一双阴冷锐利的眼睛,一直在后面盯着她。

她猛然回头,身后的人行道上空荡荡的,并不见一个人影。

再向前走过半条街巷,那种被人跟踪偷窥的感觉像冰针一样,刺得她越来越不安。

可回头细看,仍然看不见一个可疑的人影。

她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幻觉,难道又是我自己的幻觉?难道我的精神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