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第3/8页)

“大夫,您也玩这个吧。来玩啊,以后我优惠您。”

义三苦笑道:

“有的人玩弹子机玩过头了,大拇指都弯不下去了,都需要做小手术的。我们院长看了,都吃了一惊。”

义三赶快买来地图,寻找FUSA这个地名。福生就读FUSA。到了福生,大概能找到房子的吧。

房子在留下的信里写着:痛苦的时候,我还回来。也许她那炽热的眼神还没有痛苦到要回到义三的宿舍的程度吧。

进入3月份,下了两三次夹雪的雨。春分就要临近,寒气渐渐消去。桃子开始休春假了。

谢落的鲜花

樱花开了,又马上谢了。有时风大得可以撼动树木。

5月1日、2日、3日的国家考试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民子想在屋里的时间也增多了。当然,她并没有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以前曾经有人说过男人与女人的学习方法不同。”

民子自语道。她想起了上大学时有人对她讲过的这句话。

当时,民子笔记记得字迹漂亮,十分清楚。课后,她都要全部背下来。从旁人的角度看,民子的学习相当认真。有些懒汉男生就从民子那儿借来她认真记下的笔记,半是感叹、半是讥讽似的说:“这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

可是,如今,民子表面上是在整理、摘抄那些字迹工整的笔记,可心却飞向了远方。

最不该的是,她看到了在N町附属医院做住院医时所做的备忘录。

“现在,栗田在干什么呢?”

民子此时动不动就想到了义三的面影。

在M的精神病院里,有许多女病人都是因为爱情问题才发病的。这使民子颇为震惊。而这方面的男性患者在数量上却要少许多。

民子马上把自己的这个发现告诉给了义三。

“我觉得我现在好像明白了女人难以学习、工作的原因了。”

“我觉得,男的也并不一定就轻视爱情。只是女人对爱情以外的生活不擅长罢了。”

“男人可以把爱情、学习、工作分别对待的。”

“怎么说呢。应该说,从社会上,从传统上,都在强迫男人训练,养成一种忍耐力,使他们可以去忍受这种分别对待。”

“不管你怎么说,男人因为爱情而发疯的人少,这是事实吧。”

“可是,因为爱情去杀人的,还是男的多吧。”

“你也能为了爱情去杀人?”

“嗯——我不会杀人的。”

“我倒有可能去杀人。”

义三转过头吃惊似的看着民子。

“别瞎想了,你能杀人?你可是医生啊!”

民子过后经常想到这个场面,也不知自己当时是一种什么神情。

民子身旁的哥哥和嫂子就曾经让她看到了爱情问题所带来的苦恼。

哥哥最近回来总是很晚,就连星期天也要找个借口离开家里。

“男人不在,那才舒服呢。”

嫂子嘴上这么说,但是民子却明显地感到她在发生变化,妆化得浓了起来,对孩子脾气也暴躁起来了。民子心里总是胆战心惊的。

哥哥也是,在家里和妻子节子闹别扭了,就到民子的房间来招呼民子。

“民子,来喝杯茶。”

民子似乎成了哥哥夫妇之间的缓冲剂了。

“民子看到我们这样子,该不想结婚了吧?”

为人老实的嫂子总是用这类话来表达自己对哥哥的满腔不满。

节子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而且长得也很美。可哥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民子并不一定是嫂子的朋友,但她们都是女人。

民子和哥哥很早就失去了母亲。新的母亲来了以后,又生下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哥哥结婚以后,就继承下父亲的买卖。不久,父亲也离开了人世。哥哥在战前、战后都一直经营着药品公司,生活上十分充裕。嫂子也有两个女孩子。

每天,哥哥到离东京都中心很近的店里去上班以后,宽敞的房间里只剩下一群女人。

哥哥在家里,大家打麻将。哥哥不在家,大家就玩纸牌。不过,没有哥哥在,也就是怪,一点热闹劲儿也没有。女人们一会儿就厌倦了。

一天,节子突然来到民子的房间:

“民子,你能不能放下学习喘口气。”

“我老在喘气呢。我现在是一切凭运气了。”

“民子,你不讨厌看木偶戏吧?妈妈今天来不了。这还剩下两张票呢。你去叫上朋友看吧。”

“嗯——大家都准备考试呢,给人家添乱不好吧。”

“你不能去找找那个叫栗田的?”

节子不经心似的说。

去年年末到今年新年,民子那么样照看栗田。节子觉得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以前,节子常听民子说起栗田来,可最近却听不到民子念叨了。节子想悄悄地摸摸民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