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第2/8页)

但是,义三衣袋里却有房子的钱包。

刚才,义三把钱包塞进衣袋里时,医科大学的学生大概看到了吧。也许,房子把钱交给自己时,他在外边偷听到了。可是,医科大学的学生并不像那种狡猾、低俗的人。衣袋里放着房子的钱包,义三觉得自己就像在藏匿着偷来的东西。

为了掩饰自己的难为情,医科大学的学生和义三谈了许久最近的电影还有体育。

楼下的时钟隔上一定的时间就会慢慢地敲响起来。

“哟,已经12点了。你看,聊了这么长时间……”

医科大学的学生趁着钟还没敲完,站起身来。

“您休息吧。”

“晚安。”

医科和学的学生穿上拖鞋,走出门外。不一会儿,又拉开门,探进头小声地对义三说:

“栗田,来客人了吧。外面有人呢。”

“是吗?”

义三探出头看了看。

原来是房子。房子侧着脸站在走廊里。

借电话

第二天是个晴天,天气暖洋洋的。

迎着早晨的阳光,义三沿着河边道路,向医院走去。但是,他的思绪却停留在刚刚分别的、留在房间里的房子身上。

临出门时,房子一定要送他到这条路上。义三连连说着“不成,不成,你得藏藏”,硬是把她推进了屋里。房子又把门拉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一只眼睛,小声地叫着义三:

“大夫,那个……”

义三回过身,沿着走廊又走了回来。

“什么事儿?”

“绝对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吗?”

“还是不出去为好。”

“啊。”

房子眼圈红红的,眼睑与脸上泛着红晕。义三发现后,便说:

“对不起,对不起。这也是没办法嘛。到时候,你就出来吧。”

义三一边走一边想起昨晚的事情,心里直想发笑。房子太可爱了。

昨天晚上,房子来时已经12点了,楼下管理人的妻子也睡着了。所以,没有借到寝具。义三把褥子横了过来,脚下部分垫上了坐垫。两床被子也同样被横过来,盖在一起,上面又压上了义三的大衣和房子的短外套。

“我不睡。”

房子小声说道。

“那可不行。为小和守夜的那天晚上,你不是就睡着了吗?”

“那天是太难过,太累了。今天晚上就不一样了。我就是一晚上不睡也没事。睡着了,多可借啊……”

可是,灯关上不久,房子穿着裙子、袜子就睡熟了。她大概是对义三太信任,太宽心了。

义三有生以来第一次与自己的亲属以外的女性在这样近的距离休息。他久久难以入眠。

房子不打算再回“绿色大吉”了。她对义三说准备在女老板在店里时去取她的那一点行李。房子来依靠自己,义三感到特别的高兴。同时,他又十分可怜这个无家可归的女孩。

刚刚离去不久的房子又在当天晚上12点返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这是义三所没想到的。义三感到十分惊讶,难道自己对房子的责任已经如此重大。房子充满热情的美丽的大眼吸引着义三,房子那纤弱的女性温柔诱惑着义三。义三确实爱上了这个女孩。不过,房子今天就来到义三的身边,无论怎么讲,还是显得有点过早。

现在,自己还在依靠桃子父亲的资助。要是自己和房子在一起生活的话,那又该怎么办才好呢?

不久,桃子就要来东京了。义三却在和房子一起生活,桃子又会怎么看待自己呢?义三曾经请舅父的医院照顾房子。可是,从现在起,两个人就住在一起,这种请求是不是有些只顾自己了。舅舅和舅妈也不会答应自己的吧。而且,义三本身的洁癖,男人的自尊心也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的。

义三的爱的喜悦上蒙着一层犹疑的阴影。

这天,义三在医院里总是出神发呆。他真想早些完成工作,回到独自一人无所事事地等待着自己的房子的身边。

但是,义三却失去了自由。他心里充满喜悦,却又无法表达出来。当他准备比平时早些下班时,小儿科的主任叫住了他。现在,义三和主任的关系变得很熟了。

义三来到医疗部,主任正在和义三的伙伴聊天。主任那狡黠的眼神里露出笑意。他突然向义三问道:

“栗田君,能喝吧?今天晚上给你们搞个告别欢送会。从明天起,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每天见面了。”

在座的每个人都显得很高兴。民子也在其中。还有另一个女住院医也在。

义三竭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为难。不能马上回去,义三愈发想念独自一人坐在宿舍房间里的房子。

一行人分乘两辆出租车,不到三十分钟便来到了涩谷。从热闹的大道走进一条小路,来到一家蛮像样子的“料理店”。店里已经安排好了小宴会,看样子主任他们已经用电话预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