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追妻火葬场(第6/9页)

不能让夏侯澹知道!夏侯澹知道了,自己就死了!

她挣扎着支起身来:“母后容禀,臣妾原就没有身孕!只……只是当日因为肠胃不适,在人前呕吐过,想是有人误以为我怀了龙种,竟在酒中下毒……”

太后:“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想让你滑胎,所以你虽然腹中无子,却还是出血晕厥?”

谢永儿:“是。”

太后眨了眨眼:“那是谁下的毒呢?”

谢永儿慢慢抬头,不敢与她对视,只盯着她的下巴。

太后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谢妃若是知道什么,务必指认出来。”

谢永儿的思维回路迟缓地接上了。

她不能指认太后,除非嫌命太长。

但她出血又是事实,所以必须有一个人背锅。

床边的庾晚音眼睁睁地看着谢永儿慢慢转向自己。

庾晚音:“?”

太后大喜:“看来庾妃与此事脱不开干系啊。”

庾晚音猛然跪地道:“当时是谢妃主动向臣妾敬酒,臣妾绝对没有碰过她手中的酒杯!”

太后:“那你为何追着她跑出来?”

庾晚音:“……臣妾只是担心……”

太后根本不想听解释:“来人,将这两个妃子关在此处,没有哀家的吩咐,不得离开。”

她扬长而去,房门吱呀一声合上了。

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实体,庾晚音已经把谢永儿的整张床付之一炬。

是故意的,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她知道此胎非堕不可,那杯毒酒不喝不行,所以临了也要拖自己下水。她来敬酒,那就是明晃晃的钓鱼行为!

夏侯澹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却被绊在这儿出不去,回头还不知道要被太后扣上什么罪名。

谢永儿躲避着她的目光,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愧疚的神色。

庾晚音却已经对这个人彻底失望。

虽然是个纸片人,好歹也是现代设定,格局怎会如此之低?

疲惫与怒意交织之下,她冲动地做了一个决定。

是时候放弃怀柔策略了。

端王已经快干倒太后,很快就会拿出全力对付夏侯澹,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个宫女端着药碗走来:“娘娘请服药。”

谢永儿已经对宫人递来的液体产生了心理阴影:“不用了,我没事……”

庾晚音阴阳怪气道:“妹妹身子有恙,还是该好好喝药,可不能舍本逐末。”

谢永儿低头不语。

庾晚音:“这就仿佛有一天你骑着马,在深山里迷了路,身上没有食物,你找啊找啊,最后找到了一条河,河里有鱼,你想钓鱼。”

谢永儿:“……?”

庾晚音:“但你没有鱼饵,于是你看向了你的马。”

谢永儿一脸空白地望向她。

庾晚音:“你把马杀了,剁碎了马肉当鱼饵。鱼钓到了,但你马也没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谢永儿整个人都凝固了。

她不知道宫女是何时退下,自己又和庾晚音四目相对了多久。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终于张了张嘴:“你……你是……”

“这还有别的可能么?”庾晚音走到床边望着她,轻声说,“我累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谢永儿的眼睛都失去了焦距,视野一片模糊。

她努力对了对焦,却瞧见庾晚音身后,房门上映出一道修长的人影。

谢永儿一下子汗毛倒竖,试图阻止庾晚音:“别说了。”

庾晚音却无视了她的眼神示意:“逃避是没有用的,你已经清楚我是谁了。”

谢永儿冷汗直下:“什么你是谁,我怎么不明白……”

“我觉得你非常明白我的意思。”

庾晚音见谢永儿还是一味闪躲,渐渐暴躁起来,原想直接说句“howareyou”,临时想起门外还站着侍卫,便转而走到桌边抄起一支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这句话。

她举着纸张走回床边,半路脚步一顿,也望向房门:“陛下?”

那抹影子动了动,夏侯澹推门走了进来。

谢永儿今夜情绪几番大起大落,已经到了精神失常的边缘,没等庾晚音说什么,她凭着求生的本能抢白道:“陛下,庾妃方才一直在说奇怪的话,还在纸上写些鬼画符,臣妾有些害怕!”

庾晚音:“……”

夏侯澹一手搭在庾晚音肩上,问谢永儿:“你早已发现朕在门外,还故意引她说话写字?”

谢永儿:“?”

夏侯澹:“鱼钓到了,但你马也没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谢永儿:“……”

谢永儿:“…………”

谢永儿凝为雕塑的时间里,庾晚音耐心等着她回魂,顺带低声问:“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