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辗转深宫斗朝堂 第十六章 疑为暗探(第5/7页)

萧胤冷冷地笑了笑,那笑容里竟然隐含着一丝杀气,“姬凤离竟然真派你这个小卒来了,既然要受死,朕就成全你!”

花著雨的心寒了又寒。他真的是萧胤吗?毫无疑问,他是萧胤,之所以让她感觉到陌生,那是因为,他和她似乎又回复到他们初识时了。甚至是,他比那个时候看上去还要无情。

心中猛然咯噔一下,萧胤竟然真的不认识她了吗?她抬眸静静望着他,心底如潮激荡。

“来人,迎战!”萧胤冷声命令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从他身后的队伍中,冲出来一匹战马,马上之人,是他手下一员大将。

花著雨在北朝时,在军中做军妓时,都是浓妆艳抹。之后在公众场合,都是戴着珠纱,是以大多数北朝人,并不认识花著雨。

他拍马到了阵前,一挥枪尖,便指着花著雨道:“本将来迎战你!”

花著雨连看他都没有看,清澈的眸光死死凝视着萧胤,冷冷道:“不用迎战了,他并非我的对手。我来,不是要打仗,只是有几句话要和陛下说。”

萧胤挑了挑眉,冷然笑道:“小子口气倒是不小,有话但说无妨。”

小子?她忽然怀念起丫头那个称呼了。她不知道萧胤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他那一头紫发,还有他眸中的冷峭,让她明白,他是真真切切地忘了她了。想到此,她心底深处涌上来一股难言的酸涩。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花著雨压下心底的痛,慢慢问道。

“你?”萧胤的眸光从花著雨身上再次掠过,犀利如剑,“你是谁?”

她是谁?花著雨忽然怔住了,她该怎么回答呢,赢疏邪、元宝、花著雨,抑或是他的妹妹?

这四个身份里,只有两个是真的,而偏偏那两个,她都是不能回答的。她唯一能回答的,就是她是元宝。

“我是元宝,陛下曾经从老虎掌下救出我,难道陛下不记得了?”花著雨抬眸问道,眸中满是期盼。她不信,这才多久的事,他这么快便忘了。

萧胤冷冷笑了,“朕还记得老虎,却不记得救过你。你来要说的事,就是这个吗?现在说完了,可以开战了吗?”

花著雨眸中一片凄然,如若萧胤不记得她,那她岂不是白来?

“我来,只是要问一问,为何你要发动战争,置天下百姓于不顾?”花著雨缓缓问道。

“战争?南朝腐败,皇帝只知玩弄权术,如今又是幼帝当政,权相掌权,南朝百姓早已苦不堪言。而我们北朝,早已不是以前的悍勇之族,多年来吸取南朝儒学之精华,国力日强,统一天下是大势所趋!”萧胤平静地说道。

花著雨怔住了。历来发动战争的理由,都是要统一。可是,统一的代价,便是生灵涂炭。老百姓希望过安定的生活,为何就这么难?

“你还有什么说的?”萧胤望着她,冷声问道。

花著雨有很多话要说,只是,忽然之间,却无语凝噎了。所有的话,都已经说不出口了,因为说出来,萧胤也不会听的。

“既然无话,那就来迎战吧!”萧胤冷冷眯眼道,“你胆敢出城迎战,胆量倒是不小,就凭这一点,朕便很钦佩你。只是,你既然来了,恐怕要回去就难了。”

萧胤忽然挥手,重兵涌了上来,将花著雨带出来的一队士兵团团围困。

花著雨手中提了银枪,猛然催马,战马疾奔,如同闪电一般插到围上来的北军之中,一杆普通的银枪,在她手中舞了起来,好似转瞬之间,幻化成了宝刀利器一般,发出了龙吟虎啸。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刺伤两名北军,不消片刻,便带领着唐玉和南宫绝杀出了一条血路,朝着城门冲了过去。身后尾随的兵将也不愧是精兵,紧紧追随着花著雨,这一队铁骑如同飓风般卷了过去,竟然从重重围困的北军中冲了出去。

就在此时,有琴音从北军中乍然响起。

长长的前奏,是沧桑的、凛然的、悲苦的。随后,琴音再一转,乍然激越,好似金戈铁马入梦来。

这曲子,是花著雨再熟悉不过的《杀破狼》,是花著雨为她麾下的孤儿军杀破狼所谱的曲子,其间暗含着只有她才了解的孤儿军曾经经历过的磨难和悲苦。

这支曲子,除了她,便只有丹泓会弹。难道丹泓从南朝皇宫来到了北军中?

花著雨心中一凛,蓦然勒住了战马,拨马回首,凝眸望去。

只见萧胤身畔密密麻麻的北军乍然分开一条道,一辆华丽的车辇从北军中缓缓地驶了过来。那车辇前面,垂落着层层叠叠大红色轻纱。在暮色深浓中,那红色,是那样的艳丽凄美,就好似丹泓以往上战场穿的红色霓裳一样。而那琴音,便是从车辇中传出来的。

花著雨的手颤了颤,清丽的眸微眯,目光犀利地凝视着红纱,果然看到红纱后面有一道云鬟高髻的婀娜倩影。真的是丹泓吗?此生,她觉得最对不住的人,除了锦色,便是丹泓。丹泓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如若是丹泓,她今日是务必要将她救回来的。